我缓缓平下了脸色,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奇怪啊,狐仙。”
“怎么说?”狐仙飘然问道。
我正色着这个女人道:“还记得当初你对我说过的那条昭苏太河河畔的鱼么?”
“记得,怎么了?”狐仙语气如同一阵夜风,她斜靠着栏杆,两只玉手一手抓着一缕首侧的秀发,问我道。
我语重心长地道:“几十亿年前,第一条上岸的鱼被人嘲笑,顶着饥饿。但是它却发现陆地原来是个巨大的资源宝库。当初,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被人嘲笑,后来螃蟹却变成了餐桌上的美味,阳澄湖大闸蟹更是被炒得沸沸扬扬。当初,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认为那是毒药,而如今,西红柿却变成了必不可少的调料。几百年前,欧洲人远渡重洋航行世界时,顶着生死不知的危险,也顶着饥饿和残酷海洋的威胁。而如今,他们却建立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国每时每刻都在他们的文化冲击和政治博弈阴影之下。”
“我当时听到你说的那条昭苏太河的鱼时,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感慨,我的确认为那是一条最伟大的鱼。虽然它失败了,但是如果当初上陆地的那条鱼不是有着和它一样向往陆地的心,人类现在还不过是鲨鱼的腹中物。”
“这个想法倒是新鲜呢。”狐仙淡然一笑。
我继续笑道:“文明是一台筛选机,如果没有一个突破点走向新的阶段,就永远不会有发展,必然会卡在一个瓶颈上直到资源耗尽,走向毁灭。就像古埃及、古印第安或者玛雅文明那样。”
狐仙的睫毛微微一颤,旋即,一缕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了她那玉白色的脸颊之上,朱红色带着星辰光泽的唇珠微微开启,柔缓地道:
“和她们的理念真是像呢。”
“她们?谁?”我问道。
“玉狐宗。”狐仙缓缓地道,声音润腻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