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还是不救！”

安意之最后问了一遍，老大夫这次没有犹豫。

“救！”

“小钟，拿药箱！取针！”

老大夫终于开始忙碌起来，安意之松了一口气，为了不打扰到对方，他静静的站在一旁，只在有需要的时候的搭把手。

一夜的时间过去，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安意之垂下的头打了个寒战，然后一个激灵，站直身体。

“进去吧，她醒了！”

老大夫男身疲倦的出来，安意之面上一喜，正要跨脚进去，想到什么，拦住老人问：“孩子呢？”

沧桑疲惫的脸有些愧疚，安意之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孩子呢！”他重复了一遍，这次隐约有怒气。

“我切开了她的肚子，取出了孩子，孩子还有气，但是……可能活不过今晚！”

孩子还未足月，尽管他使出毕生所学，也只能用剖开肚子这种办法来救母子俩。

但，母亲失血过多，而孩子太小，才成年人的巴掌大，都没力气哭，有气无力，几乎透明的肚子，五脏六腑都看得见。

着实看得可怜，估计只能活几个时辰了。

老大夫道了声抱歉，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

安意之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三个来回才推门进去。

乔南已经醒了，靠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小东西，与其说是抱着，倒不如说是用手拿着。

因为那孩子真的太小了。

“为什么会这么小……”

安意之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居高临下，刚好可以看见乔南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如慈母般温柔。

“她是个女孩儿，我有自己的小棉袄了。”

乔南低声细语的说着，像是没听见安意之的话。

安意之沉默的打量着她怀里的小人，真的好小，皱皱巴巴的，名副其实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想起刚才老大夫问他的话，安意之目光变得深沉。

“乔南，刚才大夫说……说……”

他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怕乔南再受到打击。

没想到，乔南听了他的话，十分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我的宝宝是早产儿，又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肯定很难活下去，但我不怕，我相信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定会好好活下去！”

女人信誓旦旦，眼神坚定不移。

安意之哽在喉咙里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或许这样就好，她有做准备离别的时候才不会难过。

“行了，你出去吧，给我去借点奶。”

“啊？借奶？”

安意之脑海里自然脑补出什么，脸莫名开始发烫。

乔南迟迟得不到回应，抬头看，就看到安意之无处安放的眼神，她就知道对方一定想歪了，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借羊奶！去看看这城里谁家有羊奶！”

“哦！好！”

安意之心虚的跑了出去，乔南还气得不行。

怀中的小人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的烦躁，皱巴的小脸嘴巴一鳖，好像要哭。

乔南紧紧抱住她，轻声哄。

等小家伙安分下来了，乔南就试探性的撩起衣服准备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