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秦霖半截身子嵌入树中，他喷出一口鲜血，大片的血块内脏碎片从口中流出，滴落到萧振惨白的手上。

秦霖竟然觉得有些凄美，他艰难抬头，看向萧振。

他逆着月光，白皙的脸现在变得扭曲，满眼恨意，没有丝毫犹豫。

跟曾经的他完全不同，他做得很好，终是能狠得下心了。

他们两兄弟争了多久，他就在中间，看着他们争了多久。

仔细算来，也有十几年了。

秦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不可逆反的流逝，萧振残酷扭曲的脸也渐渐模糊不清。

迷糊间，那张跟现在相似却又不同的脸跟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温柔烂漫，隐忍坚强的萧振。

那时，萧振刚被接来风云不久，他们三个都还小，虽然经常拌嘴打架，但还是很好的朋友……

“是吧……是朋友吧？”

“嗯？”

正在看书的萧振被莫名打断了思路，歪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托着脸盯着他的秦霖，不明所以道，“你说什么？”

看着他这么样子就让人来气，秦霖一把把他手中的书抽走，气愤道，“你这小子，倒是好好听人说话啊。”

萧振盯着正气呼呼的秦霖，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认真道，“呃……对不起。”

秦霖盯着他看了一阵，无奈地耸耸肩，叹了口气，“真是书呆子。”

把书丢在他怀里，从矮案旁爬起来，秦霖居高临下看着萧振道，“喂，小书呆子，去不去后山捉妖兽？”

萧振摇摇头，“后山太危险了，不去，你也……”

秦霖打断道，“不去算了，胆小鬼。”说完，跑出了门。

萧振望着秦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有点闷闷，低头拿起被他丢下的书，翻开继续看了起来。

可一页还没翻过去，“噔噔噔——”，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快速逼近。

腰间多了个袋子的秦霖从门口跑进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拽起他就往外走，“行了，别看了，快来，箫剑已经在催了。”

“诶，我没说要去……”

推搡间，书掉在地上，萧振也被推出了门。

不远处的凉亭中，箫剑正百无聊赖的玩着佩剑，拉开剑鞘，这剑只看着就感觉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拔出剑，在空中挥舞两下，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人舒心。

这是，父亲刚送给他的佩剑，名叫焚夜，他宝贝得不得了，这不，刚得了空，就要用这剑去后山一展身手了。

“箫剑，我们来了！”

秦霖一路小跑而来，他一只手拉着萧振，一只手向箫剑挥手，因一侧腰间挂着他平日的佩剑，另一侧挂着新拿的袋子，跑起来一晃一晃的，显得有些滑稽。

见他们终于来了，把剑收回剑鞘，箫剑走出凉亭，语气中带着抱怨，“好慢啊，我等了好久了，再等下去，天都黑了。”

秦霖打哈哈，“哈哈，拿东西费了点时间。”

箫剑的目光落到被秦霖拽着的萧振身上，惊诧中带着一丝惊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我……”萧振想解释说自己是被拽来的，却被秦霖抢先一步堵住了话头。

“他一听说要一起出去，可高兴了，我就拉他过来了。”

明明不是这样，萧振心中疑惑，秦霖为什么要这么说。

忽然，注意到一道热烈的视线，萧振不用看就知道视线的来源是谁，顿时感到浑身有些不太自在，果然还是不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