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升村尾木狗家的大公鸡还未啼鸣,夏金友就起床了,他捧着个大水壳蹲在门口磨刀石上刷完牙,又用冷水洗了个脸,又把满脸拉渣胡子铲了个干净,然后就向山边牛棚走去。
夏金友以为自己今天是第一个进入牛棚的,怎知比自己还早的还有个人,那个人就是添贵,他正蹲在地上牛粪边上出恭(大便),夏金友一进去,把他吓了一跳,几乎想裤都不提就溜走,但定神一看,见是夏金友,就埋怨道:“豆皮友,你进门口就敲下门,或咳一声嘛,像窃青鬼那样进来,可把我家伙都吓得缩了。”
夏金友就说:“这里是拴牲畜地方,敲什么门,用得着对牲畜那么客气吗?鬼知道你大清早就过来出货的,家里没厕所吗?”
添贵就说:“我在家里厕所拉不出,一定要去大场地才施展得开,才拉得够痛快,够爽。晚上,我一般要出水田外面,找一块平整地方,挖个坑,蹲着,点着根烟,边抽烟边拉,听着四围的虫子叫,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那种拉法,是一种亨受,就像城里人饮早茶吃夜宵那样。就那一蹲,没抽上四支烟,绝不提裤子。完事裤子一提,脚就麻,又要坐田基坝上,抽上两根烟,才能扛着铁锹回家。”
夏金友就说:“你在这跟牛一起拉,不卫生,不附合当前形势。”
添贵拭了屁股,提早完事,一边说:“豆皮友,你今天乱了我的好事,累我才拉一半,就要收场。若换了别人,我就要骂人的了,但打狗都看看主人面,我是比面跛脚十嫂,才不骂你的。”
夏金友就说:“你可以换个场地继续啊。”
添贵就说:“被你这一打扰,拉不出的了,可能要到晚上到水田外面办事了。”
夏金友乱了添贵办事,觉得不好意思,就摸了包烟出来,递了支给添贵。
添贵狠狠地吸了两口,又看看自家的大水牛乸,又伸手去抚摸一下那个又大又圆的牛肚,然后对夏金友说:“豆皮友呀,以后你家这头大公牛的绳子就别拴那么长了。我的大水牛乸都几个月身孕了,晚上不能干那事了,怕它会流。”
夏金友有点不服气了,说:“贵哥,这不关事牛绳长短问题,如果你的牛乸不给,我的牛牯能上吗?要说,就说你家的牛乸!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母牛肚里面怀的,肯定是我家公牛的骨肉,按道理,你多少应封个红包给我作为搭谢。”
添贵就说:“明知是你家公牛占了便宜还要我给红包?毛都没有!”说完就牵着大水牛乸出去饮水撒尿了。
夏金友扛着一口犁,牵着自家的大公牛,过了石坑桥,转上右手边河堤路,一直向着思源农庄走去。
夏金友到了农庄大门口,保安吴用就出来拦住:“这位大叔,你是那条村的,可能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娱乐休闲场所,没有你要耕的地。”
夏金友喝停了牛,对吴用说:“我跟你老板夏有财是一条村的,自细一起玩到大。昨晚我们谈好的了,我跟这头牛都过来农庄这边打工挣钱,今天我们哥俩是过来见工的。”
吴用听说是老板请回的人,连忙开大门放行。
夏金友扛着犁,赶着大水牛,一路浩浩荡荡来到农庄牛棚。
此刻,猪笼水正在清理牛粪。
夏金友就说:“这位师傅,我们是新来的,请问这牛住那个棚!”
猪笼水抬头一看,已经猜到夏金友的来意了,指着一个已经清理好的牛棚说:“就拴那,绳索别留太长,怕打架。犁就挂在棚柱上面。”
夏金友挂好犁,拴好牛,又丢了捆牛草下去给它嚼舌头。然后摸了包烟出来,递了支给猪笼水,猪笼水看看双手,沾满牛粪,没接烟。夏金友就直接把烟放入猪笼水嘴里,猪笼水用牙咬着,夏金友又“啪”一声给猪笼水点燃了烟。
“我是红升村夏金友。敢问师傅高姓大名?”夏金友对猪笼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