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林已经在苏三牛的饲料店吹了个多钟了,越吹越有兴致,到后来发展到蹲上了椅子上,把长烟斗横放在台面上。
苏三牛已经在给大炮林泡第四壶茶了,大炮林还没有要散场的意思,苏三牛也不敢下逐客令,因为大炮林是久发猪场的元老级人马,而久发猪场每个月都从苏三牛这里拉十多万的全价颗粒乳猪料,是大客户,是米饭班主。正所谓打狗看主人,所以苏三个是不敢赶走大炮林的,相反,还怕招呼不周到呢。苏三牛已经是横下条心:今晚,就算你大炮林在这吹到天亮,我苏三牛也奉陪到底!
大炮林抽了一轮烟斗,又趔趄趄摸索去撒了泡尿,回来重新蹲椅子继续讲述当天宴席情况。
大炮林挠头问:“死了,去撒了泡尿回来竟忘记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刚说到卓水保的亲戚朋友开始坐席饮宴。”
“对,就说到这里。下面继续讲……”
下面就是大炮林讲述的内容,没有经过删改和艺术加工,原汁原味的:
大炮林跟着大家进入文化楼,他不敢贸然落坐,因为这一坐,看似简单,实际上关系到这一餐是否吃得开心,是否饮得痛快。坐哪里,跟什么人坐,是至关重要的。
大炮林手持长烟斗,站在一旁静观其变。他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就是坐席时看似人头涌动杂乱无序,实质上是遵循着物以类聚分门别类这一永恒定律的:90后00后的坐到一起;高学历戴眼镜的又坐到一起;饮烧酒的又坐到一起;珠三角长三角回来的又坐到一起;老到只剩门牙的又一桌;有头有面财大气粗的又一桌……
正当大炮林站在一旁,不知道往哪里坐才合适,正犹豫不决,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叫:“大炮,过来这里坐。”
大炮林循声望去,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黑鬼三。同黑鬼三一桌的还有烧酒老板范礼,农庄老板夏有财,退休教师方建国,猪场老板卓木九夫妇。大炮林见自己老板也在,况且都是本地人,更何况黑鬼三跟自己是同道中人,都是没有老婆的,会有共同话题。他觉得坐这一桌最适合不过的了。于是就过去在黑鬼三的旁边坐下。
好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炮林今天遇上了黑鬼三,可为酒逢知己,他俩频频碰杯,把一瓶千年糊涂酒饮了个底朝天。
大炮林已经饮得醺醺然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有趣,一切都美好,一路走来都是朋友,没有敌人!
大炮林拿着酒杯站了起来,黑鬼三就问他去哪?大炮林就说去山上敬我舅一杯!
黑鬼三就说:“大炮,你饮大了?你舅还未上山,今天是做大寿,这里是村文化楼!”
大炮林恍然大悟:“啊,饮大了,讲错,大吉利是!我现在去找他敬酒去!”
大炮林说完就准备过去,黑鬼三见大炮林背上的长烟斗横着背的,怕蹭到了其他客人,于是就伸手去扯那支长烟斗。好个大炮林,不愧是铁掌草上飞的大弟子,他此刻虽然有些醉意,但感觉背后有动静,只见他一个犀牛望月右手以出其不意之势锁住了黑鬼三的咽喉。
在一旁的卓木九就大声喊:“喂,大林哥,你干嘛了?今天是你舅大喜,是大寿日子,可不能打架啊!快放手!”
大炮林就说:“是他从背后袭击我!”
黑鬼三就说:“我袭你条铁咩,我是怕你长烟斗刮到别人,帮你拿下的。”
原来是一场误会,大炮林马上收手,从背上摘下长烟斗拿在手,说:“揾食工具不能离身,就像大侠身上的宝剑那样重要!”
大炮林一手拿着酒杯,另一个手提着长烟斗,就跌跌撞撞来到卓水保这席上:“舅,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就拿了杯子往卓水保的杯子碰,碰了几次才碰上了。
同一桌的有个人问卓水保:“保叔,这个师傅是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