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以北三百里,便进入了邙山的地界,地势如龙,河洛悠扬,自古以来,邙山便作为帝候将相的埋骨之地,又有葬龙陵之说。
邙山绵延数千里,洛河、伊河、瀍河、涧河四条大河穿插其中,交汇后又各自向东,奔流入海,因此,山川锦绣,风景绝佳,多有能人异士隐于其中。
“哇,我又感受到了宝物的气息!”月狐欢呼雀跃,小脸之上尽是兴奋:“发达了,这里的灵气好浓郁啊,肯定有好多宝贝!”
七秀微笑着,看着蹦蹦跳跳的月狐,心情也是非常好。两人翻山越岭,走了十多天,方才来到这里,这里林木环绕,泉水叮咚,葱葱郁郁的绿色绵延到了天边,蓝蓝的天空点缀着朵朵白云,如此优美的环境,令人心旷神怡。
月狐还真不是吹牛皮,寻宝的手段层出不穷,似乎任何宝物都逃不脱她秀挺的琼鼻。在来的路上,找到了不少药材,虽然珍贵,却入不了月狐的眼,都便宜了七秀,被七秀填入肚中。
药材味道不同,有的甘甜清脆,有的苦涩难咽,还有的味道古里古怪,辛辣、狐臭不一而足。七秀对药材一窍不通,只要月狐说对修炼有益,七秀便甘之若饴,为了母亲,为了修仙,哪怕是毒药,他也要吃下去。
白天,两人风餐露宿匆忙赶路;晚上,七秀打坐修炼,在金家十三载,也了解了不少修仙的手段,打坐冥想就是其中的一种,不但可以吐纳灵气,还可以壮大神魂,更能恢复体力。
只是弥漫在空中的灵气,不论多少,只要到了七秀的身体中,便立刻逸散,消失不见,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体下的浊气越来越多,熏的月狐都不敢靠近。
至于那些药材,除了吃的时候有点味道,其它全无效果,月狐笑称七秀属猪的,变宝为废,暴殄天物。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寻宝的热情是天生的,仍旧不亦乐乎的找个不停,找到后又看不上,还是便宜了七秀。
如果不是七秀催促,只怕一路之上所有的奇珍异宝都会被月狐搜罗干净。几天走下来,也不是全无作用,或许是吃的药材太多,或许是体内的浊气排出了不少,七秀感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轻松,不再像过去一样虚浮。
前方出现一个村落,小小的村落,隐隐几角茅屋,分布在树林之中,绿树红花之中,淡淡的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一幅祥和的画面。
“这里应该是邙山脚下了,我们到村子里打听一下,看看哪里有神仙出没。”七秀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月狐说道。
月狐没有说话,好看的鼻翼微微颤动,小脸渐渐兴奋起来:“这里藏有好多宝贝,你先进村吧,我等会去找你。”
说话间,踏着欢快的脚步,瞬间不见了踪影,七秀苦笑的摇了摇头,只好独自走进村落。
村口,矗立着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树冠如伞,罩出一大片阴凉,一位白发皓首的老者,双膝盘坐,两眼微阖,略略靠在树干上休憩,几绺花白的胡须垂及胸口,微风中轻轻摆动。
身前放着一张青布幡,上面写着:察凶问吉,万无一失。八个大字大概是蘸了金粉书成,熠熠生辉,衬的老者仙风道骨,越发不凡。
原来是一个算命先生,七秀摇了摇头,有点失望,看老者的气质,还以为也是个修仙之人,不料是个“半仙”!神仙与“半仙”,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不过这么炎热的天气,老者仍旧在外面讨生活,也属不易。七秀心生恻隐,掏出几块散碎银子,放在老者面前,转身就要离开。
“客官请留步!”老者缓缓开口,眼睛也徐徐睁开,炯炯有神的望着七秀:“客官面相清奇,定是出身不凡之人,但顶盖泛青,想必是家中出了大变故。”
七秀一愣,这个半仙说的还真准,刀爷称自己是七王子,连神仙都是自己的下属,身份不凡肯定是对的,但也有半仙敷衍搭话之嫌,这句话半真半假,做不得真;
“家中有大变故”这句话就太让人惊讶了,母亲病故,自己被迫逃离金家,这些都是刚刚发生的,这个老者怎么可能知道?
老者看着七秀惊讶的脸色,便继续说道:“你身上气息隐晦不明,应该是最近和什么妖怪或者阴物纠缠在一起,近期必有大难!”
七秀更加惊讶了,最近自己和月狐一起赶路,月狐不就是一个狐狸精吗!狐狸精算不算妖怪?
“老人家,你叫住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七秀回过身来,蹲在老者面前,期待的问道,最近接连发生变故,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以后的路也茫然没有头绪。
老者缓缓闭上眼,又恢复成原先漠然的样子:“我在这里摆摊问卦已经几十年了,从不轻易寻别人,有缘者说上几句,解疑明惑。你是有缘人,看在你主动奉上卦资的份上,就随口说上几句,至于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