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很惹人喜欢不是吗?他机智果敢,冷静善良,为人平和谦逊,也从不会为仇恨愤怨而影响。”
“屠夫是秦沚,祜也是秦沚。”
“我恨他所恨,他方能爱我所爱。”
楚香兰闭目,眼角划过莫名而来的一滴晶莹。
“对不起。”她叹息一声。
秦沚将头贴近她的脸庞,露出洁白的牙齿咬碎这粒珍珠,轻声耳语道:“无需道歉,你懂他……也该懂我。”
雨里的秋顺着水珠映出人影的那一刹消失的无影无踪,倘若有人能够抓住这惊鸿一瞥的瞬间,他会看到水珠中男人的脸上满是血泪。
……
雨停,夜深。
秦沚骑马从小圣贤庄离开,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彡独被他握在手中,剑鞘外的银蝶仿若活物,生动飞舞于月下的朦胧光辉间,璀璨清明,秦沚抬头从林间的小路枝叶缝隙望去,思绪随着银蝶翩翩越过千万光年,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他脑中忽而生出挥之不去庄周的身影,年轻少年的稚嫩,迟暮老人的枯朽,还有那份近乎于麻木的超然。
“不登太乙山,何言道中人。”
……
去时不过十日,赵高行于咸阳宫内后院的小道上,无心欣赏花园美景,草木幽翳,脚步踩在青石板间传出急躁的响声,此时并非入朝,便是入朝也不该在正午烈日时分,但赵高进入大殿之时,嬴政已经换下便装在此等候。
他没有高坐于王座,而是同盖聂坐在侧席上吃着饭食,喝着小酒,谈论着一些杂事。
盖聂的确远远不止一个剑客,事实上,他在许多方面均有涉猎,哪怕军事,谋略,战争,后勤,内政,他虽然经历的不多,但大都能说上一些,这让嬴政过足了当老师的瘾。
从前他拜访各国的大贤,只有别人教他,路上也多是秦沚叨叨念念的数落,他极少能够教导别人,而今盖聂便像是一张白纸,任由他在上面涂鸦着,实在舒爽。
秦沚对嬴政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人在年少时,极易容易受环境的影响,秦沚的不少现代思想在嬴政年轻时化作种子栽进了他的心里,如今破土而出,根深蒂固。
他的种种作风与他国王族大不相同,许多地方都有着现代人的随性,虽然在下臣们看来有些怪异,但并不敢多言。
“何事?”嬴政偏头看了赵高一眼,从他几分慌张又兴奋的模样里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却仍旧礼貌性地询问。
自己身为王,礼仪还是要有的。
赵高走到阶下,也不避讳盖聂,跪下叩首,诺诺道:“大王,郭开的百万银两已经送到,连同赵奢,廉颇,李牧的人头。”
嬴政一听,剑眉怒挑,抚手大赞:“这郭开可真是能耐!秦国王城铁骑那般无双之姿都奈何他们不得,郭开取他们项上人头倒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赵高并未起身,眼睛直直瞪着地面,朗声呼道:“恭喜大王!赵国城破,指日可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