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之死便是前车之鉴，嬴政已经觉得惋惜，虽然在他看来先王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权稳固如此做法无可厚非，但实则先王太过急躁，如若白起不死，可能如今天下局势对他来讲会要好很多，不必费尽心思做些合纵连横的计策。

秦国的强，不是强在自己真的有多强，而是其他六国已经逐渐朽没，这是秦国的优势所在，一个正在走上坡，而其他的正在往下滑。

王翦听闻了赵高的话，上朝果真没有再提攻打赵国之事，耐着性子听这些百官说些琐碎国事，后来还是嬴政开了口，将王翦抓了出来，于是对攻打赵国这事儿大家开始提出各种纷纭的建议，经过激烈的争讨后，几乎一大半的文武官员皆认为此秋去攻打赵国是一个不明智的行为，赵国虽然国政近来混乱，但是其军力依旧不可小觑，都希望秦王能够再慎重考虑。

他们之中有不少是秦国的老官，多少有些资历，所以他们的话在朝廷上还是分量颇足，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嬴政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话反驳。

——于是他力排众议，下了死命令让王翦准备出兵。

谁再说一个不字，杀。

偌大朝堂，霎时间清静下来，鸦雀无声。

“哎！这就对了！既然诸位都一致觉得这个秋天是出兵的好日子，那就打吧！回头打完，咱们再说其他的事儿。”嬴政看见没有人反对自己，十分满意，难得看见这些人如此同心协力，挥挥衣袖带着盖聂就下朝了。

待他走后许久，大殿内越发显得肃静空荡。

“这打仗又不是儿戏，秦王此番决定莫不是太过草率！”一位老官叹息一声，转头佝偻着背朝殿外兀自离去

“李大人，大王平日里对您青睐有加，望李大人私下能够再劝劝大王，这赵国不比韩国贫弱，哪有那么好打，此举恐有葬送社稷之危呐！”

“是啊！李大人，再劝劝秦王吧！”

“……”

不只是谁开了这个头，李斯麻木地听着耳畔的这些不长脑子的人嘴边戏言，沉默不语，闭目低头，对于耳边话充耳不闻，像是一个木头人。

待他许久不应，旁人观他此般姿态，却不知其态度几何，最后三三两两地也就散了。

“李大人。”赵高走到李斯身后拱手低头。

“你也是来劝我的？”李斯依旧未动，闭眼平静问道。

赵高微微沉吟，说道：“在下只是来于廷尉大人打个招呼，马上便走。”

言罢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李斯缓缓呼了口气，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回头淡淡看着远处赵高的背影，面色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