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了秦沚的背后，静静看了很久。

“她学得很快。”秦沚感慨一句。

卫庄沉默以对。

“她可以不用学武功，不过她选择了另一条路，或许是因为时代与环境的交迫，或许是自己内心对于力量和其他什么的渴求，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卫庄听了秦沚的话，冷冷开口道：“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不该让她杀人，武功与技巧她已经掌握，但杀人毕竟不是什么见光的事情，难免在心里有所阴影。”

秦沚眼中流露出一抹沧桑，笑道：“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不是该做一个坏人，为了活着而去做那些会让我掉入深渊的事情，直到上一次和荀子谈论之后我才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时代的牺牲品。”

“我可以轻易地搅弄风云，甚至可以从嬴政手里获取一份无比尊崇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轻易判定他人的生死，但其实想明白了才会发现，我跟那些人都一样。”

“我获得了活下去的权力和力量，也获得了始终折磨自己的罪恶，听起来很玄乎不是吗？如果你也像我一样，亲手杀了成千上万的人，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无辜，我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然后看着他们带着绝望失去生命。”

“你就会明白我心底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秦沚自从救了焱妃之后，发现自己的状态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转变，属于屠夫的那一面似乎潜藏起来，而祜则得以重见光明。

卫庄嗤笑一声，随后感叹道：“很少见到你还能有这样，弱肉强食不是世界本来的规则吗，有什么值得你如此长吁短叹的？”

秦沚点点头，认真回道：“问题就在这个地方，如果是和人争斗，杀人，或者被杀，我都不会这样感慨，问题在于我的心智已经出了问题，楚南公和我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我现在对于寻常的人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虐杀无辜，这已经超出了弱肉强食的范畴。”

秦沚说完，心里的感觉更加糟糕，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沸腾了。

“帮我杀一个人。”

卫庄微微一愣。

“谁？”

“燕丹。”

“为什么你不亲自去。”

“仇恨会吞没我的理智，我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如果我去，墨家会死很多无辜的人。”

沉默半晌，卫庄答应了秦沚的请求，最后看了红莲一眼，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秦沚捧着茶壶走到二人的面前，将茶水递给红莲，坐到楚香兰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腰，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

这是一股花香，曾几何时秦沚一直认为这是女儿家的体香，直到后来他知道了楚香兰的真实身份，也明白了这股香味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