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只记住了一句话”
“一句什么话?”
“道尔吉,木仁,忽而顿都它”
“什么意思?”
“当时我也不懂,后经向懂的人打听才知道,道尔吉,木仁是人名,忽而顿都它是快跑的意思”
“结果怎样?”
“一个也没跑了,来了七个,六个被开膛了”
“那还不剰一个尼吗?怎么,跑了?”
“能跑的了吗?”
“怎么了?”
“他的一条腿被妖兽吃了”
“那他还能活吗”
“够活的”
“那咱们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走”
“走?事儿还没办呢怎么走?厂公向咱们要东西。咱拿什么交?”
“不就是百童椒和药童吗?这儿也没有啊”
“那是厂公要的”
“那你还有什么事?”
“润卵”
“润卵?那不是王大人的事吗?”
“他拖我代劳”
“那王大人呢?”
“他不来了”
“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没有必要问下去,专心替主子干事是最主要的,这是东厂的规矩。
周泰估摸了一下铁树的高度说道:“用飞虎爪恐怕够不着”
田尔耕说道:“如果你甩不上去,给我”
田尔耕也真不含糊,单手伦园飞虎爪,手突然一纵“呱”飞虎爪竟一下子搭在了铁树的树干上。他们合二人之力拽了数下,铁树的树根开始松动,而每拽一次那铁树的花瓣儿便哗哗地往下落。铁树几经折腾铁树上的花朵已是寥寥无几。叶春和萧婵非常心疼,这是一种竭泽而鱼的做法,然而,他们不敢阻止,以免暴露。田尔耕和周泰也累了坐在崖下缓口气。
周泰说道:“我看咱别再拽了”
“为什么?”
“咱们要的不就是花露粉吗?您看树上也没剩多少,都落在了地上。”
“那你看咋办?”
“我看这花瓣儿上多少带点儿潮乎气儿,把鹰卵拿出来在上面骨碌骨碌不也一样吗?”
“行倒是行,就怕效果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那不过是个引子,具体咋弄还不靠你我吗?说润卵谁也没看过,我估计就是这么个润法,厂公能不信?”
叶春和萧婵终于明白,他们所说的润卵就是这个润法儿。不由得使他们想起铁鹰天天早晨出去采花回来弾卵那是在润卵啊。润卵究竟有什么功效他们并不知道,但是田尔耕他们这种闰法和铁鹰的闰法无论从工艺、原材料还是时间上其质量都天差地。田尔耕的花露粉只是些落地花瓣儿带点儿潮气儿,而铁鹰的花露粉却是枝头现采,花粉绒绒垂露欲滴。田尔耕润卵只是在花瓣上沾点儿潮气滚滚过场至于露水和花粉透不透卵壳他们是不管的,而铁鹰润卵却是弾、擦、揉、搓、抚面面俱到,值到鹰卵吸足为止。田尔耕仅仅通过这一次就想敷衍了事,而铁鹰却已坚持了半个月之久,天天不误。田尔耕、周泰这种破坏资源行为铁鹰早就忍无可忍了,怎奈主人一再要她克制。可是当它看到自己的卵被这两个人如此糟蹋它已是忍无可忍,它等不得主人的命令,像坠下去的铅弹直奔鹰卵。此时田尔耕的润卵工作草草完成,他刚把鹰卵揣入怀里,发现有一双利爪凌空抓下,他慌忙舞刀护头,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攻击来自上方他们防不胜防。铁鹰在他们头顶上空又是盘旋又是俯冲完全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战法,弄得他们手忙脚乱,他们不得不包头逃命。铁鹰穷追不舍。萧婵恐铁鹰有失,学一声鸟叫,这是他们招回铁鹰的一种信号。铁鹰飞回到山洞里仍是狂躁不安。吵闹声吵醒了熟睡的萧楚她趴在山洞口一看她认得田尔耕,所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未及萧婵制止“噌”的一声早已窜出山洞,凌空而下。田尔耕苦战刚刚收势又见两只利爪凌空击下都不免大吃一惊。他们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半空中金属撞击之声震荡着簸箕口,而爆出的火花映红了山崖。萧楚虽说换了装,和以前判若两人,但是从骨子里讲其野性和霸气没有丝毫收敛,逞凶斗狠,出手残忍一向是她出击的风格,更何况遇上的又是仇人她怎肯放过?田尔耕开始并不知道她便是让他闻风丧胆的妖兽。可是交手只一回合他便醒悟了。眼前这位便是并大声疾呼:“撤!”当然撤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萧楚已经牢牢地缠住了他们因为他们是三个人,而且功夫都是一流的,几十招之内看不出胜负,但是田尔耕、周泰、齐坤却无心恋战,他们边打边撤,离簸箕口越来越远。叶春和萧婵耽心,他们了解萧楚勇有余而谋不足,田尔耕诡计多端,怕她坠入他的圈套便双双喊道:“萧楚!回来”萧楚听到喊声稍一犹豫,攻势缓了下来,他们三人乘机挣脱,落荒而逃。萧楚杀性未尽,觉得放走他们太便宜了,她不顾叶春和萧婵的呼唤,一直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