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们有救了,我、我遇到贵人了!”
柳三坐在榻前,双手握着娘子云氏的手,激动的说道。
云氏卧床两个多月,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贵人?什么贵人?”
云氏觉得是自己的病拖累了家里,情绪十分低落,她又不想让柳三担心,故意露出兴奋的表情。
“李家表弟,十八郎!”
柳三轻轻揉捏着妻子的手,入手皆是硌人的骨头。他微微扬起头,用力眨着眼睫毛,试图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
“李家那个封了侯爵的李寿?”
云氏愣了下,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次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喜悦。
“没错,就是他。”
柳三小心的将云氏皮包骨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道:“我与十八郎在东市偶遇,他邀我去吃酒,谈话间提到了咱们家的困境,十八郎表示,他娘子唐氏名下有首饰铺子……”
柳三隐去了自己去东市典当东西这一节,将他与十八郎谈话的内容都告诉了云氏。
“真的?他、他们愿意同郎君您合作?而、而不是拉您去做苦力?”
云氏激动得想要坐起来,可惜身体太过虚弱,又软软的倒回榻上。
柳三赶忙扶住她,在她身后塞了个隐囊,让她可以躺坐着。
“没错,是合作,我不必拿一文钱,却可以在首饰铺子占分子。”
柳三阴柔的脸上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郁,笑着说道:“最最要紧的是,只要咱们跟十八郎合作的消息传出去,外人再也不敢欺负咱们!”
对柳三而言,能在首饰铺子里占股、分成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他欣喜若狂的是,经此一事,他成功抱上了李寿的大腿。
柳家以及那些趁机落井下石的人家,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欺侮他,还不是因为他没有靠山?
嘿嘿,现在好了,他和李十八成了合作伙伴,哪怕李寿什么都不做,单是这个名号,就足以震慑那群欺软怕硬的怂货!
云氏高兴的只流眼泪,连连点头:“嗯嗯,有了十八郎,看谁敢再欺负咱们。”
就是她的娘家,应该也不会为了柳家而将她拒之门外了吧?
次日,李寿果然命人来寻柳三,商谈“入股”事宜。
其实也简单,就是由唐宓亲手写了一份契纸,契纸上言明:柳三以设计图纸入股,占唐氏银楼的三成分子。
柳三仔细看了契纸,确定没有问题后,签了名、按了手印。
他举止娘气了些,行事却十分干脆利索。签好契约,直接拿出一大摞的图纸,交给了银楼的管事。
那管事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李寿的吩咐,收了图纸,然后交给柳三一个扁方匣子。
柳三有些疑惑,但还是当着管事的面儿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整整齐齐放了三个银饼子,每个足有十两。
“这——”柳三的脸色略略有些不好看。
管事忙笑着说,“柳三郎君千万别误会,我们唐氏有惯例,即便是技术入股,也会根据职位发放月银。您是唐氏银楼的首席设计师,除了分红,每个月还有十贯钱的月钱。这是补发的头三个月的月钱,一共三十两,还请您验收。”
“还、还有月银?”不是十八郎可怜他,故意找借口给他钱?
管事点头,“没错,当然有月例。唐氏布艺的王娘子亦是遵照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