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玄嚣感觉枕流君做的事太过毛躁,太过冲动了,而从现在的表现来看,枕流君不光无谋而且无勇,这无谋无勇之人,怎可伴他左右,就这样,在此时,玄嚣已把枕流君这个名字列进他的黑名单中,大厅中央的两个人却不会去猜想玄嚣的心理变化。
苏铭看看两股战战的枕流君,又看看四周举杯看笑话的众人,一笑道:“枕流君是吧,你不说那首玄罗一声笑是你写的嘛,那好,今天,我们在这里,何不每人再写一首,如何?”
说完,苏铭目光灼灼的盯向了枕流君。
没拉住苏铭的韦鲁斯原本心中大为焦急,却不想苏铭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番话把韦鲁斯说的又惊又喜,惊的是,苏铭竟然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喜的是,苏铭敢这么说,估计会有八成的把握作出曲来,这样就表明苏铭果然是惊才绝艳之辈,自己老爹果然没有看错。
而被苏铭盯着的枕流君,汗一下下来了,他没有想到苏铭会使这一手,本来枕流君就是冒名,对于词曲他也只是略懂的水平,现在苏铭竟然提出当场写词作曲,这不就等于直接揭穿他。
枕流君倒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写的词曲肯定无法与苏铭的比,便耍赖道:今今天本学士被俗人所气,不得美词,不作也罢!
苏铭却一改拘谨,从走道不远处的桌上,拿起一壶酒,自斟一怀,仰首喝下道:“何来不得美词,有道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日,我苏铭就给众人再献丑一次,哪位姐姐借在下古筝一把?”
苏铭一席话,立即让刚刚低语看笑话的人鸦雀无声,玄嚣不由凝目,虽说外人说他飞扬跋扈,但皇家之人,有几个简单的?一听苏铭与枕流君的对话,他心中己是有些谱了。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个明月皓齿的宫装女子缓缓从人群走出赞道:“果然好句!果然妙句,妾身若兰,愿呈古琴一把,洗耳恭听先生妙音!”
说完,素手一扬,立即有一待女捧出一把古色古香的古筝出来。
这宫装若兰一出,厅中的男人立即目光全聚集到她的身上。只听有人窃窃私语道。
“去年的才色艺舞曲的总领花魁魁主,不是不在魇龙城了?怎么又出现了?”
“老兄,像这种女人,绝对不是平凡人,虽说她出入青苑,可有你听说有什么人一亲芳泽过,怕是见都没有,见都没有啊。”
“她是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好象也是青苑中人不过她真如传说中的那样,貌若天仙啊!”
苏铭象是没听到议论声,他只是向这个美的动人心魄若兰拱了拱手,面目表情仿佛见到一个寻常姑娘一般。
苏铭这表现更是让这若兰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看到那待女把古筝捧到自己面前,苏铭把酒壶与酒杯向地上一方,单手接过古筝后,盘膝坐在地上,又把古筝放于两膝之上,微微调音后抬头道:“如此良辰美景,在下就即兴一曲,献丑了!”
只见苏铭双臂如大鹏展翅伸开,然后如风拂杨柳般落下,厅中立即响起如高山流水般的声音。众人不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苏铭,听多了柔美的曲调,这苏铭一起手便来了一个不同。没想到这古筝也能弹出男人肆意。
高山流水的乐音一停一转,带着强烈节奏感的轻挑洒脱的乐声再起,只听一声浑厚低沉男中音唱道:“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
厅内已是再不见私语之声,苏铭一起头,便把青苑的姑娘的心给打动了,道不尽这红尘奢恋啊,谁说妓者无情,妓者也是人,而且是心细如发的女人,这风月之地的恩怨真的有人何人说的清啊!
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苏铭低沉如耳语的声音中,青苑的姑娘眼角渐湿。
“相同的血,相同的水,这苏先生果然是知音之人,体贴之人啊!”
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这时的厅中已传出压抑的低泣声,有的姑娘忍不住哭出声来,更有的姑娘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尤不自感,这一辈子谁来陪,这一辈子谁来陪啊?真的是渺渺茫茫来又回啊,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怎可说断就断,这一生的悲欢离合竟然让苏铭一语道尽,轻声而叹。
这时,苏铭的琴声一转,唱调一高。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玄嚣虎目圆瞪,身体巨震,他万没想到苏铭竟然会唱到了他,而且是唱出了他心中的事,唱出了他的心声,更说出了他说不出的豪情,爱江山,更爱美人,他差点叫好,话到嘴边才生生忍住,他竟然怕打扰了苏铭这一曲!
其他的男人也如定了格一般,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啊,这青苑中人哪个又是甘于寂寞的?
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试问谁不想当英雄,谁不想扬名天下知?
这红尘中打滚的人又有几个甘于人下的?这唱的简直是痛快!
苏铭琴声三转,洒脱、逍遥的意味更浓。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洛水流。来呀来个酒,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