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墙角的年轻妇人战战兢兢,她何时这般距离面对过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这人虽是气态温和,她仍能察觉到那种身居高位的贵气,即便是太安城中最大的公子哥,巡抚之子周显如,似乎也逊此人一分气度。
苏景琮蹲下来,把手放在紧贴娘亲怀抱的孩童脑袋上,轻轻摸了摸,柔声道:“不怕的。”他取出一瓶膏药,不由分说递在小孩手里,道:“把这瓶药涂在伤处,很快就不疼了。”
小孩止住嚎啕哭声,鼻涕眼泪一大把,望着这个好看的大哥哥,怯怯诺诺的,不敢抬起头直视。苏景琮没有停留太久,走到脖子下架着一把刀的倨傲公子哥身旁,再无半点好脸色,甚至懒得开口,一巴掌摔在那张还算中看的俊脸上。顿时,那人半边脸便高高肿起,再无半分英俊潇洒。
同样倚靠在墙根的秀气女子望着眼前一幕,分外不解。她虽未曾见过苏景琮,但根据慈宁宫传给自己的消息,自然一眼认得出这位年轻的王爷。
哪位藩王,会在乎一对平民母子的遭遇?更何况前一刻还眼神温柔的苏景琮,当下却是一脸狰狞。他难道看不出,自己扇耳光的家伙,有不小的来头?
反正这场风波与自己无关,趁尚未有人注意到自己,赶紧回府才是正经。
秀气女子悄然离去。
敢在太安城中乘马车疾驰,半点不顾行人,这等放浪行事,唯有巡抚之子周显如。此刻他脸肿如猪头,配上一袭华服倒是有几分滑稽。一巴掌之下,他眼中竟没有流露出浓郁的杀念,只有癫狂的笑。
长这么大,敢扇自己巴掌的,唯有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那些个随他游玩的公子与千金都是被一巴掌吓傻了,看来太安城少不了一场血流成河,除了他们这些朋友,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得死。敢打周显如的脸,那位巡抚大人还不得气疯了。
“你可知你打的可是周巡抚独子!”与周显如乘坐同一架马车的,是一个鹅蛋脸的女子。穿一件锦绣襦裙,酥胸半露,身段可人。此刻她被苏景琮那一巴掌吓傻了,脑抽之下竟娇声喊了出来。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苏景琮便揪起这得有七八斛珍珠姿色女子前胸衣襟,将她提起,也摔了一巴掌,然后像丢垃圾一般,随手丢在地上。好在苏景琮这才次的一巴掌不算太重,只是在脸上留了个巴掌印。
看着周显如被赏一巴掌,这个三品大员的女儿还只是觉着难以置信,等轮自己挨一巴掌,她才知道何为彻骨疼痛。娇生惯养的她,几时吃过这等苦痛?两双欠几分灵气的眼睛中,立即有水雾汇聚。最见不得女子哭的苏景琮冷漠道:“你敢哭出来,我便杀了你。”
这女子竟被吓的连哭也不敢。
那些看到这一幕的男男女女都被结结实实吓到了,这个瞧着陌生的同龄人,真是个十足的疯子,不仅敢赏周公子一巴掌,甚至打起女人来也毫不手软。
形形色色的视线,苏景琮并不去理会。打女人怎么了?女子再好看,没有丝毫善心,随着这些混账公子哥在城中作妖作孽,在他眼里甚至比不得闭月坊谋生的那些伶人。
周显如一直死死盯着苏景琮,虽有一把明晃晃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脸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小子,你现在不杀我,过一会儿就没机会了。”周显如阴测测说完,另一边脸颊立即也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