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武昶闭嘴不言,与小女子讲大道理,他从来都不擅长。
苏景琮这才觉着舒服了许多,昨夜被白武昶言语讥讽,他是真的要被气死。
苏紫紫望着嫁衣女子,忍不住问道:“白夫人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她自然看得出来,陶凉没有肉身,只是一个元神体。
陶凉毫不在意道:“当年死过一次,就在这座铜岭中,身死之时,恰巧明悟了一些道理,便与铜岭合道,从而以这副模样,一直活到现在。那两个天庭来人,就是为了把我带回去,献给天庭的大人物,作为与法器相融的灵体。”
白武昶情绪低沉,愧疚道:“是我不好。”陶凉轻轻摇头。
听过陶凉的讲述,苏景琮眼睛猛然一亮,他急忙问道:“白夫人,那如同您这样子死而复生之事,能否以外力实现?”
陶凉微微一愣,摇头道:“应该不行,你可以问问我家先生,他懂的东西很多。”
苏景琮最后一丝希望,都寄托在了白武昶身上,他一揖到底,声音恭敬道:“请先生告知。”
白武昶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想要复活之人,去世了多久?”
苏景琮声音低沉,“十二天。”
白武昶掐指默算片刻,拍了拍苏景琮肩膀,“以元神滞留人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家夫人能在铜岭中以此状态长存数十年,既是运气使然,也是天道眷顾。我先前算了一卦,近日以来,并无类似机缘,除非那人本身便是元仙境界,才可以一座引魂阵将元神召回。”
苏景琮踉跄一下,被春茶扶住。他拉着二姐苏紫紫的手臂,道:“二姐,咱们走吧。”
白武昶却将苏景琮拦住,道:“莫急!有个女子要我带一句话给你——今生有缘无分,来生再续前缘。此外,她将我从某个地方解脱出来,而这份恩情,她让我报答给你。”
苏景琮紧紧拉住白武昶手臂,急忙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在哪?”
白武昶想了想,道:“她是个天生的剑胚子,锋锐无匹,最能伤人。至于她此时在哪,这我并不知晓。不过,她是十五天前,把我解脱出来,如果是你想要复活的人,那……”
白武昶善解人意的没有再说下去。他拍了拍苏景琮肩膀,从书箱中拿出那壶酒,道:“这就是我的报酬,别再随便扔在地上了,本来打算和我的小凉喝交杯酒的,便宜你小子了。西北那边有一家老酒肆,酒是以仙人井井水酿造,但论起来,根本比不上我这壶陈年花雕的价值。”
苏景琮失魂落魄的接住酒壶,眼神空洞。
见苏景琮这般模样,白武昶忍不住劝告道:“你知道当初听闻我家夫人的死讯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苏景琮抬起头。
“我当时就告诉自己,天地和生死都不能成为我们二人之间的阻碍,即便今生今世我们二人天人永隔,那仍旧有来生来世。如果我在来生找不到我夫人,那我便上天庭去,拿来轮回镜,映照我夫人的踪迹。所以,小家伙,好好修行,否则就算你们二人来生再见,你也认不出她的模样,记不起前尘往事。”
“再者而言,你还有你的姐姐,需要你保护的亲人,难道就打算这么消沉下去?若是你认为两度踏足龙象境,然后两度跌境,此生大道无望,那你不妨看看我这位老前辈。我曾两次跻身元仙境界,最终仍是重归此境。言尽于此,日后该如何自处,相信你自有抉择。”
苏景琮眼神中多了些色彩,他抱拳道:“多谢白先生点拨。”
白武昶挤眼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那匹白马上似乎有一壶酒?送给我,不然我与夫人连交杯酒都没法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