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姓老镖师一肚子郁闷,这条道他走了小二十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窝山匪,这些人打哪儿来的?只听说龙虎山北麓那儿这些日子不太安分,他奶奶的,在家门口都能遇到拦路虎,真是晦气。
三个坐在马车里的年轻书生,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结果被眼前明晃晃的刀剑,给下了个半死。
他们赶紧放下帘子,躲在马车里瑟瑟发抖,只希望这群贼寇收了买路钱赶紧退开,方才指点天下的英雄气概,此刻是半点也无。
范老镖师总归是见过不少风云,他面不改色,驱马上前抱拳道:“诸位好汉在上,老夫赣州威远镖局范远山,五十两孝敬银奉上,向你们借个道。”
他身后立马有一个账房先生,丢去一袋沉甸甸的碎银。红披风山匪头子看也不看,任由五十两银子砸在了地上,范老镖师面沉入水。
寻常买路钱,二十两都相当罕见,若非瞧着对面这群山匪面生,范老镖师岂会这般阔绰出手。每想到对方竟然狮子大开口至此,五十两都不满足。
老镖师就要下命令,让身后严阵以待的众人彻底抽刀。
红披风山匪扬了扬下巴,用他那纯熟的赣州方言问道:“你这车上,押的什么镖?”
老镖师念头转动,莫非这群人是马车内某个士子的仇家?他没有正面回答,赔了个笑脸道:“大家都是讨生活,诸位好汉,我再加十两银子如何?”
红披风因为骏马向前冲去而开始飘舞,胡子拉碴的山匪头子,将躲闪不急的范老镖师连人带马撞飞,一身劲气喷涌,轻易闯过面前十来人的封锁,跑到那一架马车前。
这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汉子,猛地提起了缰绳,骏马扬起前蹄,最后重重砸在大地上,马车内三人肝胆欲裂。
“带着客镖快逃!”老镖师一面冲来,一面向马车上两个已经被吓傻的车夫大喝道。
红披风汉子手中刀拍出去,轻轻松松将两个发呆的车夫扇飞。他抽刀后,一刀把马车劈成两半,望着里面紧紧抱在一起的三个大男人,发出啧啧的赞叹。
“三个大男人关系如胶似漆的,你们该不会都有特殊癖好吧?”红披风汉子甩着刀,大笑道。
跟随他而来的那些手下,将所有镖师团团围住,发出冲天欢笑。有个模样不甚周正的持矛汉子怪笑道:“老大,把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赏给我呗,您知道的,我就好这一口。”
三个士子大叫一声,险些被吓出了眼泪。
身为镖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镖被山匪劫了?范老镖师持刀怒劈,几下便砍翻了围在他身边的小喽啰,红披风汉子微微皱眉,低声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背身一刀破空而去,真如一支利箭。
红披风汉子随手一刀,竟是直接将老镖师钉死在路旁一棵参天大树上,鲜血流淌而下,如同一条小溪。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一干镖师,肝胆欲裂,再也不敢动弹。
张姓士子爬下马车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道:“好汉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多的老母,下有七岁顽童,一家人都等着我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呢!”
红披风汉子咧开嘴,露出与他肤色不搭的一口白灿灿牙齿,问道:“呦,还是个书生呢,你多大了?”
张姓士子愣了下来,小心答道:“下个月生日就满二十四。”
红披风汉子一刀就把这张姓士子头给砍了,碗口大的疤正往外喷出鲜血,还坐在马车上的两个士子哀嚎一声,身下有那黄白之物,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他们白眼一翻,直接被吓晕过去。
红披风汉子怒骂道:“你他奶奶的,以为我们山大王是傻子啊?大爷最恨瞧不起我脑子的人了,你娘六十岁还能生?那她可真是英雄母亲啊!”
只是这番话,已经死去的这位张姓士子,注定是听不到了。
红披风汉子下了马,用刀拍醒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士子,一脸嫌弃的重新坐回马上。
服食五石散导致体虚的赵公子心如死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大爷饶命啊,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我家里有钱!我是赣州湖山赵家的小公子,我爹都八十岁了,请您别再让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