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拓跋浅幽的小动作,苏景琮置之不理。
迎上来的惨绿少年郎,顺手牵住苏景琮手中大马,看着这个面生的客人,笑道:“客官是否有心仪的姐姐,若有您请报出名来,我也好为您打点一二,若没有,就让小的给您安排,不知可行?”
在看见苏景琮第一眼,他就确定这是个大主顾,不谈别的,只说这头骏马,就得值不少于一千两银子,根本那些附庸风雅,砸锅卖铁购马的氏族子孙,所能买得起的。
而且这个年轻客人装束虽然不见豪奢,却自有一股子内敛气度,显然是生长于真正豪阀的后辈。
至于苏景琮还牵着一个小丫头,对此小厮见怪不怪,一些客人的刁钻口味,这么些年来,他没少见。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位爷伺候好了,届时他得的赏钱,能少了?
苏景琮平淡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那位姐姐更为熨帖,我只有一个要求,找一位清白些姑娘,最好是不会弹琴但指法细腻的,姿色不可糊弄我。选的屋子,要能沐浴,再者照看好我这匹马,仅此而已。”
青楼小厮立马高看了苏景琮一眼,这位贵公子,已经不是普通的豪客那么简单,分明是流连花丛的高高手,对于青楼里的学问,可谓门清。
旁的不说,就不会弹琴但指法细腻这一点,一些仅来过青楼两三次的客人,根本不能理解其中奥妙。
弹琴伤手,除非有修为傍身,否则女子一双纤细手指,保养再好,也会生出薄茧。
不善弹琴,那姑娘的指法,恐怕也就没那么细腻了,看样子这位爷,好的是这一口。
小厮眼中多了些笑意,他连声应是,让马厩仆役把马前走,领着苏景琮向馆内走去。
当拓跋浅幽随着苏景琮在一间雅致屋子,后知后觉,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带她来的是哪里,瞪大了一双秋水剪眸,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景琮,哭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这种下九流的地方?”
生长皇族偏支的小姑娘,虽然阅历不多,但却分得清好坏黑白,但也仅知道好坏黑白。
苏景琮拉了拉小姑娘的手臂,结果她根本不动弹。
苏景琮一使劲,把小姑娘拉在怀里,柔声道:“有些事情,也许不对,但肯定不可能全错。现在跟你说这些,你未必听得懂,但只需要知道,有些人在这世上仅仅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我们不能要求他们更多。放心吧,不会让你讨厌的人接触你的。”
小丫头似懂非懂,擦了擦眼泪。
一个体态纤细的女子,提着一只灌满酒的青翠酒壶,怯生生走进这间屋子,关上屋门。
她皮肤白皙,身披锦缎,略施淡妆,瞧着十分舒服。
姿色不算俗气,即便是见多了美人的苏景琮,心中也稍稍惊讶,竟在这座楼里,见到了一个七斛珍珠姿色的女子。
想想也没什么不可思议,他开的闭月坊,能有陆湘裙这个十斛珍珠的绝色女子坐镇,旁的青楼再不济,也能找出几个八斛珍珠姿色的头牌吧?
苏景琮上下打量了一番,放下心来,对方没有糊弄他,这女子是个没接过客的雏。
女子施了个万福,轻声道:“公子,奴婢名叫婉翠,今天是第一次出阁,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请您见谅。此外,若您想要了奴家的身子,还需我们楼里的大嬷嬷点头答应才行。”
苏景琮摇摇头,让这个女子走进一些,轻声道:“不需要你多做什么,把我家幽儿带去洗个香汤浴,认真伺候,银钱无论你怎么算,我都照付。”
女子眼睛微微睁大一分,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