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一道身穿宽大黑袍,如同一只蝙蝠的身影,来到此地。
他蹲下身子,伸出没有血色的枯瘦手指,在地上抓了一把尘土,闻了下。
土中有那两人的气息,他没有跟丢。
这个北陆十大魔头,从怀中放了一只鸽子,给那群已经被苏景琮摆脱的大甲士,送去消息。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尖尖细牙,无声笑着。
衣袍鼓涨起来,这个魔头拔地而起,向前追去。
“你是什么人呀?”骑马走在河边的拓跋浅幽,费力仰头向后看去,问道。
坐在她后面的苏景琮微笑道:“不告诉你。”
拓跋浅幽嘟起了嘴,闷闷道:“明明说好了,我告诉你我爹娘的事情,告诉你我知道的大帐主二帐主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你的事,你耍赖!”
苏景琮无奈道:“是你这个小鬼头,一厢情愿要和我交换底细,我没答应好不好?”
拓跋浅幽坐在马上,甩着两条小细腿,不满道:“我不管,你就是要说!”
苏景琮突然道:“幽儿,我教你修行好不好?”
拓跋浅幽捂着耳朵,低声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苏景琮敲了这鬼丫头一个脑瓜崩,不重,吓唬的意思多一些,省的这小鬼头整天没大没小的。
惬意的赶路时光没有持续太久,苏景琮突然抬头看着远方,神色凝重起来。
拓跋浅幽发现苏景琮这般模样后,心中有些不安,问道:“怎么啦?”
苏景琮拨转马头,向反方向跑去,他轻声道:“幽儿,坐稳了!”
这匹马屁股后面五十里之处,吊着足足五百骑,穷追不舍。
苏景琮突然发现前方也似乎有追兵赶来,他停在原地,没有立即行动。
对方看样子是有备而来,这种时候最忌讳慌不择路,否则很容易就会落入对方布置好的陷阱当中。
先前他掉头就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若是现在还不能选定最好的破局之路,恐怕今天就会成为他入北陆以来最凶险的一次。
拓跋浅幽知道这时候她能帮到苏景琮的,就是不让自己任何一点事,干扰到这个男人。
她闭紧了嘴巴,死死握住马缰绳。
左边听起来没有任何追兵,右边却似乎有马蹄声,慌乱之下,人很容易转向左边。
苏景琮突然弃马,带着拓跋浅幽御剑腾空,既没有向左偏,也没有向右拐,而是折身返回,沿着最早的路,一头撞了过去。
既然对方能提前预知他行进的路线,还摆出这样的阵仗,用来围堵他,那说明对方统帅,不是泛泛之辈,深谙兵法。
霍青曾与苏景琮讲过一些战事,其中有一条就是应对兵法韬略出众之人的办法。
这一类人往往喜欢剑走偏锋,羞辱对手。
所以最早那条路,这些兵卒的统帅不会真正埋下重兵,其余几个方向,都有可能具备大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