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天之前,最受当今东唐皇苏景逸宠爱的贵妃,诞下本朝第一位皇子,东唐皇因此大赦天下,一时间,整个东唐都陷入狂欢当中。
继位六年有余,一直不曾留下后人,朝中官员没少因为此事进谏。
苏景逸着实烦了那群老家伙,一旦看见这种奏折,就会命宫里的太监,直接丢到火盆里烧掉。
虽然诞下龙子已有七天,严贵妃仍是未能下床,据太医所说,严贵妃似乎染上了风寒,需小心照顾。
很少出现在后宫中的苏景逸,今日正坐在严贵妃的床边,亲手喂这位最有可能成为国母的女子喝粥,模样宠溺。
严贵妃哪里受过这等恩宠?母凭子贵,在这宫中可是天大的实话。
她几乎要落下泪来,每喝一口粥,都要细细品尝许久。苏景逸甚至还拿来一块手帕,替严贵妃擦干嘴角,照顾的极为周到。
这几天吃不下东西的严贵妃,竟然把满满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吃顿饭而已,她的汗水便打湿了头发,一缕缕贴在脸上。
苏景逸细致的替严贵妃将头发捋至耳后,温声道:“朕还有军务在身,不可久留,你好好歇息,切记照顾好自己,不要分心想别的事,皇儿朕会让人好生照顾,等你出了月子以后,定能看到一个大胖小子。”
严贵妃连连点头,眼圈都红了,她们这些枕边人,最清楚苏景逸的凉薄。
在皇帝的位置上,苏景逸做的已经很好了,除了军事,其他方面不会输给雄才大略的先皇多少,但身为丈夫,身为父亲,苏景逸却远远比不得先皇。
能因为生下儿子而这般体贴自己,严贵妃已经很满足了。
年仅八岁的公主苏芊柳站在门外,不被允许进入里面。
皇家规矩十分繁杂,其中有一项便是公主不可接触刚生产过的娘亲,否则会给双方都带了灾厄。
苏芊柳抱着一把刀,眨巴着大眼睛,等啊等,父皇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小跑上去,问道:“父皇,娘亲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苏景逸揉揉苏芊柳的脑袋,笑道:“再过些日子,你娘就能陪你玩了,先去做功课吧,正事没做完就瞎跑,这可不行。”
苏芊柳对她爹扮了个鬼脸,立即跑远。
苏景逸回头看了一眼帷帐之后的严贵妃,神情复杂。
不多时,苏景逸走到钦天监所在,跟在他身后的大小太监,被他悉数屏退。
他一人登上观星台,走到八卦布局的顶楼。
这里很少有其他人踏足,苏景逸也专程下旨,不让闲杂人等接近这座与东唐气运息息相关的重地,当然,本就没有多少人,敢靠近这里。
顶楼盘坐着一个赤脚老头,看见东唐皇大驾光临,也未表现出扫榻相迎的姿态,只是轻轻点头,道:“皇上,您来了。”
苏景逸找了根凳子坐下,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问道:“杜老,不知依您之见,我儿气运如何?能否在我之后,继承大统,挑起重担?”
赤脚老头捏着胡须,沉思片刻,没有作答。
苏景逸自嘲笑道:“是朕人心不足了,一个才七天的小娃娃,能看出什么来。”
久久无言,当苏景逸坐够了,准备起身离去之际,老人才万般无奈,道:“皇子气运,任何修道有成之人皆可见,我这把老骨头,钻研此道六十年,自然比别人看的更加真切。只论皇道龙气,皇子完全不输于当年的陛下,但一国之君,历来不能仅以气运作考量。”
苏景逸紧握手掌,轻轻点头,“朕知晓了。”
他走下了这座钦天监观星台。
后宫妃嫔无论地位如何,都开始向严贵妃低头示好,生出了当朝第一位皇子,空悬已久的皇后之位,也该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