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晚了！”磁性低哑的声线，熟悉悦耳，令人褪下刚刚升起的防备，带着白色的面具梵爝先生，出现得令人迫不及防。

“领知，死亡算违约的。”梵爝靠近姜燃，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雨，他暗红的视线扫向前方袭来的黑影，很快，海面上血红一片，一个个身影倒下，沉没……

姜燃本是驾驶着快艇靠近对面的巡逻艇，现在竟转舵远离，同时拿起一顶帽子，随手戴在梵爝头上，遮住了他那头吸睛的银发，她沉声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幸好赶上了，”梵爝警惕着四周，与她说话的语气却很平缓，“不然，你就提前下地狱了。”

姜燃加速驶向岸边：“要下地狱也是你下，不是我！”

梵爝笑笑：“有精力反驳我，看来状态还好。”

他虽是这么说，但是看着姜燃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把将她拉离驾驶位，自己坐了上去：“还是我来开吧，我怕你带着我同归于尽。”

“你的嘴……”姜燃虚弱地靠坐在一旁，“真欠！”

她此时说话都要分成两段说，梵爝不明显地蹙起了眉。

他很难再继续装作无所谓，他冷了声道：“为什么不走？”

姜燃听着后方追击的动静，笑道：“你听听，怎么走？”

“是走不了，还是不想走？”梵爝直接戳穿她。

姜燃怔了怔，回神后，没再回话，先前眼中的疯狂和恨意，再次被她压至眼底，压到心中。

见她不语，梵爝没再追问。

只是开口道歉道：“今日是我提供的情报有误，害你陷入困境，我已经让人去接应她们了，她们会平安回到离开，你也不用与巡逻队同归于尽，深海不是你的归属。”

“姜燃，对不起！”梵爝的道歉诚恳，姜燃意外。

而自从他出现时，凤京城的人们便是意外的，先前人们不是没有猜测过他出卖了她，栾璟和栾百城等人更是这样认为，就连伏晓都这样想过，但如今见他履行约定，并表露出如此真诚的态度，除了少部分人，人们已没了怪他的理由。

凤京城的千金们松了口气，她们先前真怕梵公子与姜姑娘站到对立面，她们不想看见梵公子与财阀为伍。

可明明从身份上来说，她们应该是更能与财阀共情才对，也不知何时开始的，她们在乎姜燃的程度大过了蓝幕里的所有人！

姜燃平淡启唇：“你不需要道歉，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不然这艘快艇不会按约定出现，财阀早就布好了网，等着我钻，鬼区与其他属区私下的关系本就不好，我知道。”

“这件事你也被蒙在鼓里，”姜燃看向他，回复他先前没被回复的问题，她的态度同样真诚，“刚刚是我一时冲动了，我太想报仇，所以险些没遵守与你的约定。”

两人向彼此讲出心中的话，都好受了许多，驾驶舱里氛围也好了许多。

但姜燃随后还冷了眸，盯着他道：“不过，财阀拿活人当实验的事情你知道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族人是刚被改造的，如果我提前找到他，或许可以救下他，虽然……”

姜燃悲伤垂眸，海野刚刚已经死去。

梵爝看似专心驾驶，实际复杂了目光，他没回复。

姜燃继续道：“这件事本是我的事，我没有理由怪你，过多的要求你，可是我们有盟约在先，梵爝，是你违约了！”

她的声音淡且轻，听不出责怪却透着冷意。

姜燃并未瞒他任何事，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在一个小时前，当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短暂地恨过你，怒意浮现的那一刻，如果你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会做什么，但是我实在没有时间想太多，我只知道，我要救人，我要救出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