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我能不练吗?”阿晚有些发愁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五彩绣线, 有些头疼的开口说道。
月氏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能。”语气颇为冷酷。
阿晚皱了皱眉头, 本以为来到沐阳县, 是幸福小日子的开始,却没想到是她劫难的开始,因为月氏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寻了个绣娘,日夜盯着让她练习女红。
她一向最是不耐烦这种事, 但偏生月氏铁了心, 不管她如何撒娇,都不肯松口。
不过上有政策她也有对策, 反正她是没那个天赋, 也不想学。因而只打哈哈, 月氏也奈何不得。毕竟她身后还有靠山,就是她的两个便宜弟弟晙哥儿和昊哥儿。
再有就是蠢爹桑德。
桑德也有两个庶出的女儿,但都被养的沉默寡言, 不爱说话, 见了桑德更是猫见耗子一样的, 有些怕。
他自然不喜。
阿晚是他唯一的嫡女, 不但生的娇俏可人, 更生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是桑德的心头宝,被他宠的没边。平日里就是月氏多说一句,他都不乐意。
如今自然也一样,被阿晚一撒娇, 便直接对月氏说:“夫人,咱们家虽然比不得那些高门大户,但也算得上官宦之家,有针线婆子和绣娘,你何苦为难女儿?这些东西不学也罢。”
月氏见桑德都这么开口,便也无可奈何。
阿晚算是彻底的丢开了女红针织这一项,不过月氏还是担心,对阿晚管家这一块也抓的越发严苛。
却发现,女儿在这一块上简直是无师自通,很多事情往往只需要她开口点拨一下,就能举一反三。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女儿自己的小院子,几乎被她打理的滴水不漏,驭下更是有方,她的丫鬟婆子就是在面对自己,若是没有女儿许可的话,她也问不出来。
若是庶女姨娘有这样的手段的话,她自然心惊。
但自己的嫡亲女儿有如此本事,月氏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
转眼三年便又过去,在大伯桑正的帮忙和周转之下,她家蠢爹也要被调入京中,为国子监司丞,从六品,掌判监事。虽没有多少实权,不过国子监也是个积攒人脉的好地方。
去京城的路途遥远,少数也要一个月,而且这一走很有可能就不再回来。因而趁着有时间,月氏先回了娘家一趟,她虽然已经没了父母,但和同胞哥哥的关系还不错。
也有许多东西要收拾。
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终于是在盛夏时分,启程前往京城。
因走的是水路,虽是夏日里倒也凉爽的很,而等他们到了京城,天气也开始渐渐转凉。倒是好时候。船才停了码头,早有桑家的下人在码头等候迎接。
在这里,阿晚是第一次到京城来,进了城,便有些不安分起来,直接挑开纱窗就要往外看。却被月氏一把按住。
说她不再是小姑娘,都已经是及笄的人,怎么可以如此鲁莽?
这让阿晚撇了一下嘴,不过想到日后有的是机会,倒也不在强求。
很快就到了桑府,对比在扬州的老宅,桑家在京城的院子就要小上许多,只三进三出的院子,家里的人口又多,住着倒是有些紧张。不过宅子的地理位置却不俗的很,据说四周住的都是皇亲贵人,也是机缘巧合才买下这座宅院的。
回来的前两日自是各种见礼和认人。
而后又是收拾东西等一番折腾,一直到七日后,才算是安置下来。桑德也到了国子监上任。
桑家这几年的变故有些大,老夫人在桑晴入东宫没多久,却突然中风了,而且来势汹汹,若非有桑晴向太子求情,请了太医过去诊治,说不得她早就死了。不过如今也没能好多少,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偏生神智还是清醒的。
病痛让老夫人本就不大好的『性』情,越发偏激,脾气大又爆,众多的孙子孙女也不喜到她跟前。
通常都是门口请个安,便回去了。
对于这些孙女孙子她不在意,指明点姓的让李氏跟前伺候,碍于孝道,李氏虽不愿意,也不得不上前。短短时间,便瘦了好一圈,三个月都不到,便对老夫人起了杀心。
但因有桑晴派过来的嬷嬷守着,又有太医隔天上天诊脉,她不好动手。只能忍下来。
如今才二十多岁,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却蜡黄的脸『色』就是再多的胭脂也遮挡不住,眼底更是一片黑。比月氏这个年近四十的人,看上去还要老。
初次见面,月氏可是吓了好一跳,简直不敢认。
不过在看了老夫人的样子后,却也能理解。
阿晚看着老夫人和李氏的情况,不由的叹了口气,桑晴还真的是个能作敢下手的。再有就是她便宜大伯桑正也有点情况,脸『色』气『色』不佳,相对应的他的后院又多出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
……
没两日,宫里便传来消息,说是桑良媛召见。而且点名说要见见阿晚。
桑晴在两年前被赐婚给太子,最一开始不过是承徽,但桑晴生的好,嘴也甜,心机手腕都不缺,进入东宫后便把太子哄得高高高兴兴。不过半年便升了她为良媛,成了太子的心尖人。
两个月前又怀了孩子,太子如今二十有四,但膝下却只有一女,知道桑晴怀孕,自然高兴万分。当即就要拍板为桑晴请封良娣,却被有危机感的太子妃劝下。
说是桑良媛刚有孕,不易太过,免得折了小皇子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