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议事厅庄严肃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与沐北辰并排而坐。
老者身着一身粗布长袍,虽是满头白发,面色却红润光亮,显得生气勃勃,果真是鹤发童颜。
不过此时,老者却是一脸的怒气,细细看去,他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太上长老,您不要担心,令牌还在府内,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三长老全身都被冷汗湿透,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次能找到,那下一次呢?”太上长老冷冷的说道。
如果不因为沐承宣是他唯一的弟子,而三长老又是沐承宣的亲祖父,只怕早就一脚将三长老踢了出去。
“不……不会再有下次了。”三长老结结巴巴的说道。
“枉我对你寄予厚望,这太上长老令才第一次交到你的手上,就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让我怎么放心再将令牌交到你的手上。”太上长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太上长老令乃是沐家祖传之物,虽说令牌所代表的权力比不上家主令,但却意义重大,其象征的地位比家主令还要超然几分。
历代太上长老都对这令牌视若生命,绝不会轻易离身,若是有一天,太上长老将令牌交于他人,无疑证明了太上长老对他的看中,也意味着有传位之念。
对宗家族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誉,只要接过了太上长老令,在族中的地位就一步登天,即使将来不能接过太上长老之位,也大有希望问鼎家主之位。
不过身为太上长老,这令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交于他人之手的,毕竟事关重大,如果没有得到绝大多数长老供奉的认可,便是太上长老都不能一意孤行。
太上长老之所以看中三长老,其实很大的原因是为了沐承宣,他活了近两百岁,才收了唯一的弟子,自是宠爱有加。
他既然选中了沐承宣,对他的资质心性当然是相当满意的,对他的期望也高,一心想要扶持他登上家主之位,这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件值得欣慰和自豪的事情。
不过,太上长老并不认为自己有太大的私心,在他看来,自己的弟子如此优秀,唯有将家族交到他的手上,才有希望振兴家业,不负历代先祖。
不过自从沐寒烟回来之后,太上长老就感觉有些不妥了。他虽然长年闭关,但对外面发生的事也不是毫无知觉,通过沐承宣之口,他对沐寒烟也有些了解,就连沐承宣如何败于沐寒烟之手,他都一清二楚。
在师父的面前,沐承宣倒也不敢添油加醋,太上长老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只是答的时候,难免避重就轻,于是,沐大纨绔、沐撕衣、沐败家的大名就一字不漏的落入太上长老的耳中。
听了沐寒烟的种种“劣迹”,太上长老对沐寒烟的印象简直糟糕得一塌糊涂,沐家传承数十万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起落沉伏才保留下这份基业,若是有一天将家业传到这种人的手里,亡族灭宗只是迟早的事,他身为太上长老,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在他想来,沐北辰在时候将沐寒烟招回宗家,显然就是为了那块天命星盘,也是想趁着世家大比的机会让沐寒烟崭露头角,只要沐寒烟一得势,少主之位,将来的家主之位,不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他的手中了吗?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沐北辰肯定用尽心机,三长老虽然也有些智计谋略,但地位却还是比不上家主,难以替沐承宣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