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琰一脸蛋疼的看着陈雄:“你特么也开始作死是么?”
“就问问,又没说要去。”陈雄撇嘴。
“找找去啊。”张琰突然提议。
陈雄明显有点儿怂,然而少年人往往头脑一热就会充当作死的急先锋,明明害怕,却又心痒痒,考虑了片刻,说道:“医院不会找咱们麻烦吧。”
“除非你偷尸体。”张琰翻了个白眼。
于是,两个不知死的货就这样再次开始了作死之旅,在一片漆黑的县城医院里四处瞎溜达起来。
县城里没有任何夜生活,十点刚过外面就已经是一片绝对安静了,只有大门口收发室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
两人信步在黑暗的走廊里逛着,东瞧西看的,时不时趴在旁边的窗子上往屋子里张望几下。
溜达了一大圈,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没看见,只有一间貌似杂物间的屋子里有一具医用骨架,而且房门还锁着,想进去玩玩骨头架子都不行。
两人回到病房,往床上一躺,有点儿莫名的失望。
“小地方果然啥也没有。”陈雄丧气地道。
“呵呵,听你这意思你还真想看见点儿啥呗?”张琰道。
“哎,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那东西?”陈雄又变成了好奇宝宝。
“有个屁!”张琰说道:“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自己在殡仪馆守灵,睡的香着呢。”
“你是真胆大。”陈雄竖起大指,“搜救队的人都说你了不起,他们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生猛的遇难者。”
“那是,哥是谁啊。”
俩人又聊了半天,最后陈雄竟然聊着聊着睡着了,张琰也有些困倦,便关了灯也睡了。
睡到半夜,张琰突然醒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张琰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竖着耳朵仔细听,陈雄的呼噜声有节奏地涌入耳中。然而在呼噜声的空隙中,张琰清楚地捕捉到了走廊里的另一个声音。
声音很奇怪,不像是脚步声,却又很有节奏,由远及近,似乎正在往病房这边靠近。
张琰静静坐在黑暗中,眼睛死盯着病房大门,耳朵听着那诡异的声音,头上竟是冒出来一层细汗。
“啪嗒,啪嗒。”离得很近,张琰越发觉得这声音很奇怪,听起来好像是塑料鞋底发出的声音。
然而现在是冬天,谁会在北方穿塑料鞋底的鞋子出门。
收发室大爷查夜?穿的是拖鞋?
张琰脑子飞速旋转着,无数电影电视剧和小说漫画里看过的变态杀人狂桥段一一浮现,让张琰手心里也开始冒汗。
正值午夜,一抹惨白的月光正好投射在病房木门的小窗子上,无论是谁,只要在门口出现,张琰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管是谁,大半夜搞事情非奸即盗,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张琰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推了推沉睡的陈雄。
陈雄的鼻子里发出了含混的一声,张琰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吓得陈雄顿时哼哼着开始挣扎,张琰好半天才把他安抚住。
“别出声,外边有人。”张琰小声说道,陈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琰示意他不要做声,以静制动。
张琰指了指桌上的暖水瓶,又指了指门后的死角,陈雄欣然领会,一把抓起暖水壶闪到了门后。
张琰顺手抄起了下午同学送过来的一瓶水果罐头,躲在了门的另一边,伺机而动。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琰能看见对面的陈雄因为极度的恐惧五官已经扭曲,手里攥着的暖水瓶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心跳声在耳边砰砰响着,伴随着门外终于接近门口的脚步声,张琰举着罐头的手也高高的举了起来。
窗口人影一闪,一个比月光还要惨白的面容出现在小窗户外面。
那张脸,没有皮肤,没有血肉,眼窝鼻孔全是空洞的黑窟窿,两排牙齿在月光下反射着森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