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桐总算有了反应，缓缓地转过头去看白沙棠，只是眼神仍旧空洞得很，没有半点焦距。

白沙棠见他这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想当初若不是为了救你，我就不会灵识受损变成个傻子，也就不会被李南那瘪犊子给欺负了。”

海桐空洞的眼神似乎闪过什么，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白沙棠手托着下巴，喃喃道：“李南那个王八蛋嫌弃我也就罢了，如今你个海废物桐也嫌弃我？被我爹买回来，就这么生无可恋？”

海桐总算有了反应，迟疑道：“小海棠？”

白沙棠道：“白砂糖，甜的！”

海桐：……

“说吧，你是不是嫌弃我？”白沙棠问道。

“不是。”海桐眼神不再那么空洞，可也是无神得很，仿佛灵魂根本不在身上。

“那你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

“……”

海桐确实生无可恋，想要一死了之，可又心有不甘，才苟延残喘着。

“不是因为你。”

“那因为啥？”

“小海棠，小哥哥如今变成了废物，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呵，照你这么说，这世上不该活着的人，可真是多了去了。”

“我……”

“我什么我，不过是丹田毁了，肉身的力量却还在，比起普通人可是强大多了。普通人都尚且能努力活着，凭什么你都那么厉害了，还寻死觅活的。”

“你……”

“你什么你，我说得不对？”

“对不起！”

白沙棠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十年的大好时光，都生生让你浪费了。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对得起差点死掉的自己？你报仇了吗？知道谁是你的仇人吗？想死？你死得瞑目吗？”

海桐被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抱着脑袋痛哭出声。

“我已经努力了，努力活着，努力去寻找仇人，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得到的只是受人嘲笑践踏。没有了修为，我寸步难行，身不由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查。”十年了，他忍辱负重已经十年了，他觉得自己再也熬不下去，如今只想一死了之。

活着太痛苦，他感觉自己再也活不下去。

“所以你不想活了？”白沙棠一眼看透了他的想法。

“我活着，还有意义吗？”海桐一脸茫然，没有了修为，他什么都做不到。

哪怕找到了仇人，又能如何？

“要不这样吧，你要是不想活了，我也不勉强你。从这个方向入南山，直接大约二十里，有一条吃人的百年蛇妖，你去让它吞了自杀吧。死得干干净净的，还省得我给你收尸了。”白沙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