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行动的燕洵跟平日里总是与镜枫夜形影不离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在前面带路, 不需要做什么眼前的浓雾就会自动排开, 让出一条清晰无比,半点水汽都没有的通道, 也几乎用不着辨别方向,他需要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 只需要往前走即可,不需要思索。
甚至是前行的路上也不会遇到人,更不会遇到兽。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刻意避开, 从解决那些准备抹消他的那些人再到前往跟镜枫夜等人汇合,燕洵走的都是笔直笔直的路, 没有拐弯,也没有绕开什么。
好像祭祀中所有的一切都自动避开燕洵, 都自动围绕着他转似的。
“你不用怀疑, 事实跟你想的一样。”燕洵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哪怕是隔着浓雾也能清清楚楚的知道碧鸟脸上几乎快要化为实质的疑惑,“如果部落祭师同样进入祭祀,并且实力跟我相当的话, 他也同样会有这样的待遇。”
让所有的一切都以他为中心, 围着他转。
“如果实力不能跟我想当, 也可以请人帮忙掠阵,一个两个、十个八个都行, 若是这样还不放心的话, 大可以请上一百个一千个, 都成。”
“部落祭师应该都知道这个法子, 便是不知道,只要尝试过一次就能知道。”
但迄今为止,至少就碧鸟知道的来说,还没有哪个部落祭师进入过祭祀,他们从来都是等在石门外面,只有参加祭祀的人回来的时候,他们才会带着药草穿过石门,那么稍微地靠近一下边缘帮忙处理伤口。
如果部落祭师曾经尝试过进入祭祀,如果有部落祭师发现自己可以带着帮手帮忙掠阵,如果部落祭师发现进入祭祀会像现在的燕洵这样如鱼得水,那么一切是否会有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也只有燕洵自己一个人特殊而已。
“我从很久以前就在想,祭祀中的力量究竟来自于哪里……”
燕洵的话戛然而止,前面的浓雾微微翻滚,瞬间变得稀薄,现出镜枫夜的身形。
“大人。”镜枫夜上前一步,像是要强行挤开浓雾似的。
“恩。”燕洵脸上露出笑容,看了眼站在镜枫夜身后的链蛇和朱蛇,笑道,“碧鸟没事了。我带你们去找合适的兽,顺便跟你们说说我遇到了什么……”
被五百多个人狙击,最终胜利却不属于他们。
燕洵说的轻描淡写,跟着听的链蛇和朱蛇却忍不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不断高估燕洵的实力,现在看来却还是低估了很多。
兄弟俩对视一眼,忽然就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有种自己这辈子实力都不可能追上燕洵的感觉。
实力差别太大,让人几乎没了努力的劲头。
“他们都怕死,留在外面才是最安全的。”朱蛇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他曾经有多么尊敬部落祭师,现在就有多么看不起部落祭师,“没有一个人尝试过。”
“也不一定。”燕洵想起矮祭师。
他很确定自己跟矮祭师没有任何联系,但偏偏矮祭师前前后后有意帮了他许多回,先前总是想不明白原因,最终思前想后的,燕洵觉得问题的根结应该是出在矮祭师的那位徒弟身上。
或许当年的徒弟并没有完全失败,他自己虽然被部落祭师们联合抹杀,但最终还有一个人没受到影响:矮祭师。
亦或是当年的徒弟曾经尝试过,并且把结果告诉了矮祭师,而矮祭师则是因为许多种原因最终决定面上不动声色,并且还要坚定的唾弃自己的徒弟,如此才能平安活到现在。
这些推测燕洵都没有瞒着在场的人,而是慢慢地说了出来。
“他的徒弟实力很强,我不是对手。”链蛇道,“便是三五个我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实力如此强悍的祭师,有可能从未参加过祭祀吗?
“只可惜我们打听不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朱蛇叹息道,“如果当年祭师也在的话,或许就会是两种结果。”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燕洵忽然停下,指了指前面,“镜大人把蛋大蓝、蛋大紫给我,你带着他们上前。总共有三头兽,实力都不弱,在结束之前我不会出手,不过蓝蝠会帮你们掠阵。”
话音刚落,燕洵就被浓雾笼罩,彻底失去了踪影。
镜枫夜没有犹豫地冲上前,一边对跟上来的人说,“暂时不要分地太开,先试探一下兽的实力再说。”
“他怎么办?”碧鸟还提着一个汉子呢。
“放了他。”镜枫夜果断道。
兽就在前面,危险的感觉刺的身上汗毛倒竖,冲突随时都会发生,碧鸟不再带着这个累赘,利落的揭开绳子,推了一把,就这么彻底放开了。
被推入浓雾中,苍驴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放了。
先前燕洵说让他也参加祭祀,他还以为燕洵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现在看来倒是真的。
只是是去是留,还是趁机藏起来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亦或是找机会背后下黑手,报一下仇再离开?选择一下子有了太多个,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正犹豫的功夫,身边的浓雾迅速破开,碧鸟砸开浓雾重重地摔到地上,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