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涟自顾的说了一堆，宁殊虽在回应自己，但她隐约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

“宁殊，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江涟捧着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

宁殊显然一愣，没有想到她这么敏锐，当即笑道：“我的小丫头，越来越厉害了，一点儿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快说！”江涟沉下脸色。

“不要阴着脸，这个面具本身做得就丑，你这样更丑了，快笑一个！”宁殊摸摸她的脸颊，“哎呀！怎么办？”

看他突然一脸惊诧，不明所以的江涟连忙抓住他的手，担忧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殊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嬉笑着开口：“手不舒服，这面具太厚，触感太差了。”

“你！你找打是不是？”江涟握起拳头。

“你打吧，我这次保证不躲。”宁殊挺起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江涟化拳为掌放在他的心口，将脸贴上去，“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安全的，不是要知道你要做什么。”

宁殊鼻子发酸，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是在转移话题，却仍然陪自己做足全套戏。这样通达又体贴的女子谁会舍得放手啊？

“我知道，我很安全。不用担心。”宁殊紧紧搂住她，好想让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那样走到任何地方都不用跟她分离，该多好啊！人生的色彩一定更加丰富绚丽吧。

“哎呀！好烦啊！怎么想哭？”

“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宁殊低声笑着。

江涟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度。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不就是眼前的人吗？是一个自己触手可及的人啊！

“我们好难啊！对不起啊！害你一同与我受累，我、我好不舍得啊，宁殊！宁殊，我心里很愧疚。呜呜呜呜……”江涟闷声哭了。

宁殊没再过多言语，静静揽住她，一下一下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安抚她也安抚自己。她选择自己也是鼓足了勇气，坚定了十分的信心，自己又怎能将那等烦忧之事告诉她，她这一年间背负上了前十几年的恩怨，已经是将被压弯的稻草了。

“你怎么不劝人家？安慰一下人家？就让人家自己在那哭？”江涟觉得心中的苦闷释放得差不多了，自他怀里抬起头问他。

宁殊看着她脸上皱起来翘角的面具，抿嘴笑笑。

“你笑什么？人家别人的男朋友见女友哭了都是千哄万哄的，你可倒好，个字都没有！”江涟虽觉得自己不吃哄的那套，但也要让这人知道自己不满意有所计较呢。

“呃……男朋友？女友？”宁殊对这两个词十分不解。

江涟看他眉头都皱成山川了，扑哧反倒笑了，“你就是我的男朋友，我就是你的女朋友。记住了？”

“嗯，原来是心上人的意思，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可是为什么要哄？想哭就要让她哭出来啊，憋着不哭不是更难受。”

“诶？这人……”江涟觉得他这话好似能道理，一时想不起反驳的话来。

宁殊看她好像认同了自己，点点她哭红的鼻尖，抬手顺着面具翘边的地方一点一点儿扯开。

“诶？哎！你干嘛？”江涟忙抓住他的手阻止。

“太明显了，撕掉吧。要不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放手！我想看看你的脸。”

江涟在他温柔的声音中松开手，“可是我一会儿出去怎么办？”

“放心，我早给你准备了另一张。”宁殊神秘一笑。

“真的？是不是绝色美女？”

看着她充满想象的双眼，宁殊故意慢悠悠开口：“也不算差吧，比你现在这张好点儿。”

“你不怕我变成美女被哪位王爷什么的着上？”

“我想想，嗯……一个女子顶着一张男人的脸，应该没太大的可能被另外一个男人看上。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喜欢的。”

“一张男人的脸？！”江涟惊得双眼圆瞪，他故意整自己的吧？虽然没想着勾引别的男人了，但爱美之心她也有的哇！

“是啊！不要动哦，马上就掉了！”宁殊语气非常理所当然。

“我不要！”江涟看他态度真是欠调教。

“真的不要？那我好难过。还以为你会喜欢，原来你是换掉我，再找一个男朋友。”宁殊收了帕子，起身坐得离她远一些，一副好像受了内伤的样子。

“诶？”这话从何说起啊，她只是说不想要一张男人的面具而已啊。江涟摸一把脸上，已经擦干净收拾停当，伸头凑过去看他，“怎么了嘛？怎么了怎么了？”头在他的肩上磨蹭。

宁殊瞟她一眼又垂了眸子，“我以为你喜欢我这个人也喜欢我的脸，看来不是。”

啊？“什么什么？我缓缓……”江涟好像听出点儿意思来，站起身追踱着步子，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宁殊悄悄看她一眼，复又低头偷笑，傻丫头！

“是你的脸！是不是？”江涟想通挑着眉弯腰问他，却逮到他正在偷笑，“好啊你！又装样子骗我？哼！”

“就是个你不想要啊，我本来说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一起在宁府过，可你不愿跟我回去，我只能让他们帮我做一张自己的脸给你了。”宁殊收了笑拉她跟自己对视着。

“你不早说是你的脸？快拿来我看看！”江涟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真是别有用心，好感动。

宁殊指指一旁案几上的包袱，“自己去看！”

江涟三步并做两步过去，先拎了下，“怎么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