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年初四,晏南城冷色的城墙之上挂满了飞扬的彩带,仿佛是第一天迎来新春。城门口的守卫佩剑柄上皆系了红丝带,城内店铺的门上也挂上迎春之字样。
街道上的零碎摊子皆整齐有序,百姓一溜儿齐的立在街道两旁,都翘首以盼。
“哇!”一个妇人怀中的婴儿哭得脆响,周围的人皆看向她,她也如个罪人抱着孩子往后退去。
“快走吧,小孩子哭声会惊扰到皇长公主的圣驾,被治罪就不值当了。”
“是啊,快抱着回去吧。”
妇人冲几位好心的老人家道了谢,抱着孩子走了。
人群中一个女子对身旁正拿着烟袋想点着抽上一口的中年男子道:“燕前辈,皇长公主是谁?”
“自然是皇家的女儿呗。”
“诶?两位有所不知,这皇长公主是皇家的女儿不假,她可是当今主上的亲妹妹,多年前嫁去北漠才换得两地平安无事。”中年男子身旁的一位后生解释。
“那怪不得,这阵仗怕是主上自己也没这种待遇吧。”
“师兄,别乱说!”女子小声提醒说话的青年。
“还真是如此,远嫁即是远客,回来一次自然要百姓夹道欢迎,不然远嫁的人该心冷了。”
“嗯。”中年男子终于点着,“呼噜呼噜”地抽起烟袋来。
晏济生也是个好算计的,本打算妹子嫁给北漠王,最好再生下一儿半女的,图着与北漠世代交好。可成想自家妹子到了北漠却是嫁给了继承人,可如今继承人都四十有余还只是个继承人,继承人的儿子都是弱冠少年了,北漠王还是端坐王位。
这盘棋总是差了点儿什么啊。
“来了!来了!进城了!”一个卫兵骑马飞奔皇宫去了。
“来了,快些站好!”百姓之中一阵骚动之后,闹哄哄的声音沉寂下去。
“哒哒哒……”
钉了蹄铁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声声可闻,仿若是踏在人心上。
为首的是一辆镶了金顶的明黄色马车,挂幔上绣着飞舞的凤凰。这必是皇长公主的马车了!
待车子走近些,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明黄是车子周身用金粉细细漆出来的!
再看那驾车的两匹千里良驹,体态匀称,膘肥体壮,线条肌肉都堪称完美,是纯种汗血宝马无疑了!
紧接着是一辆棕黑色马车,挂幔上是两只翱翔的雄鹰,雄鹰形象逼真,尖喙和利爪上的寒光清晰可见。车身回周绘制的是草原河流和雪山,肆意流淌的绿色生机与高耸如云的雪山形成强悍对比。
再其后是骑马的随从押运着几个箱子,箱体上个个雕着祥云和吉祥瑞兽,想来是供奉的贺礼,整整六大箱。
百十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驶向皇宫。
“燕前辈,皇家都这么大排场啊?”三人随着哄散的人群走着,女子好奇发问。
“青阳,给你师妹解惑一下。”
“前辈,我跟白灵我俩都没出来见过这种情形啊,我……也解不了啊。”青阳一脸无辜。
唉!忘记这两个孩子是深山老林长大的了。“走,先去吃饭!吃的空档给你们普及一些基本知识。”
两人欢天喜地应了,紧跟着他进了一家酒楼。
三王府,晏智渊正立在院中望着那株怒放的红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啊。
“爷,此时皇长公主已经进了永安门了。”阿醒喘着气说。
“这么快?可是带了什么人?”
“两辆马车,后面一辆绘的雄鹰展翅,看不出是男子还是女子。”
“如今父亲的女儿皆已出嫁,带女儿的可能性比较大。”晏智渊略一思忖,恐怕亲上加亲也会是父亲同意之举。
“倘若是儿子呢?”阿醒没明白,儿子与女儿的差别。
“啊!倘若是儿子……”他沉吟片刻,“阿醒,快给我更衣,速速进宫!”
“不等召见?”
“等哪门子召见?他们想起来召见的时候是已经把事情都定住之后了。再说我亲姑姑回来,我想念得紧前去相见,怎么了?”晏智渊返身到屋中,迅速褪去外袍。
阿醒只能老实替他更衣,心中琢磨爷虽说得在情理之中,但是总觉得词不达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