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智渊心中没有把握,在御花园中胡乱踱步。
汪尘远远瞧见他,便挥挥手遣散了身后的宫女丫头,免得被三王爷看见心生怀疑,他一路快走,期望着赶紧到厅中复命。
“汪公公!”晏智渊出声喊道,他看这太监一路急急忙忙,是有事啊!
“三王府,怎么不在厅中陪客,反倒是一个人在此?”汪尘脸上堆满了笑容停住脚步。
“出来透透气。刚才那一帮人干嘛了呀?”晏智渊向他身后看去,还能看到几个走得慢的丫头的身影。
“呃……他们啊?这不是皇长公主回来还带着小世子吗?主上就命我将偏殿也收拾出来,让母子二人住近一些,省得小世子拘束。”
“嗯,对了,你知道江涟被关在哪儿吗?”
“江涟?”汪尘一脸惊诧的反问。
“就是那晚被带下去的女侍卫!”
“哦,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也是个奇怪的姑娘,被关在一个您最熟悉的地方呢,说来也怪,主上也不把人押入牢中也不将人提出审问,关那也不管了。”汪尘嘀咕,他相信他听得清楚。
“奥?”晏智渊扬眉,“愿闻其详。”
“这姑娘就在您母亲生前住的宫殿里,具体我也没去看过,什么处境和待遇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整日跟在主上身侧,这几日来不曾见他提起过此事,怕十之八九是抛在脑后了。怎么,王爷是担心那姑娘?”
“汪公公,不瞒您说,我本打算在除夕之夜向大家宣告她将是我要要的女人,谁知还未到我计划的时刻便让大哥给看破了她的身份。接着大哥又巧言令色一通,将她说得居心不良。我怕惹怒父亲日后不同意我俩,我才说了那番伤害她的话。她一定恨死我了,第一次见我的家人竟然闹到这般境地。唉!”晏智渊就差声泪俱下了。
“原是这般,我听说那姑娘心如死灰茶米不进了呢。”汪尘早听出他话里虚实参半,不动声色的加了把火。
“真的?她一定不会再跟我好了!”晏智渊脸上万分悲痛。
“那您快去看看看吧。”
“汪尘,你怎在此处与老三聊呢?我让你办的事办妥没有啊?”
“回主上,早已办妥,要去回呢被三王爷拉住问些事情。”汪尘小跑到晏济生面前俯下身答。
“既已办妥,那皇妹,咱们一同去瞧瞧吧。”
“去瞧瞧。”晏晨曼招呼铁辛年到跟前来,“年儿,你随母亲一块儿去。”
“是。”
“汪尘,你传我口谕,叫厅中众人继续玩乐,结束时将北漠的大使们带到行馆安排妥当。”
“是。”汪尘领命进入大厅。
“走!我带路!”晏济生走在前头。
晏小北看晏智渊站着未动,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呢。只得跑过去叫他:“哥,走啊!”
“干嘛去?”
“去看姐姐啊,你还真等姑姑看中抢去当儿媳妇啊?”
“那自然不是。”晏智渊一拧头,他什么时候拱手让过东西?
晏小北拽着他跟上晏济生一行人。
晏晨曼看着沧桑斑驳的宫墙,这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她真的是又爱又恨。爱它是自己生于斯长于斯,恨它也是因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皇家的儿女哪有什么私情?自一出生就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存在的。
“母亲,您怎么了?”铁辛年注意到她眼里泪光闪烁。
晏济生转头看着自己唯一的胞妹,拍拍她的肩,“这里一切都没有改变,是不是?与我们儿时玩闹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
“是啊,我们都几经变化,它还是岿然不动牢不可破啊。”
“皇兄答应过你的,哪怕是你到了塞外到了北漠,这皇城不变,这城中的人也不会变,我的妹子是要享尽荣华的,在哪里都是一样。”
“这么多年一定煎熬吧?身边的旧人一个个离去。”晏晨曼握住晏济生略微颤抖的手,她看得到他豪气背后的大将迟暮。
“生老病死天道轮回,谁也逃不了。”晏济生语气无奈。
“逃不掉啊。这行宫是空了一处又一处啊。皇兄,你就任凭它们破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