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心中暗自叫苦,脸上正色道:“大王为何要诛杀张魁?”
齐王冷笑一声,道:“那张魁,名义上虽然是来助战,但触子早已暗中禀报,此人根本就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阻挠寡人攻宋的步伐!张魁之行动必然是出自于燕王之授意,由此看来,燕王必然是心怀鬼胎!你让寡人和这般之燕国结为盟友,是何居心?”
一旁的吕礼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苏大夫之前乃是燕国大臣,莫非如今是想要为故国尽力不成?”
苏秦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忙道:“大王、北平候误会了。苏某既然入齐,那便是大齐之臣,焉有为燕国谋划的道理?只不过臣斗胆,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齐王哼了一声,道:“说!”
苏秦道:“那燕国不过北方边陲小邦,大齐乃是威震四海之中原霸主,大王一声令下,即便是强如秦赵之流亦要乖乖奉命,燕王何德何能,敢违抗大王之命?臣听说那张魁有一小妾乃是宋国人,或许事情便出在此处。”
吕礼哈哈一笑,道:“不过区区一小妾尔,连百钟粮食都不如的东西,如何能够影响燕国大将?”
苏秦看向吕礼,心中怒极:“迟早要把你这老东西搞下来!”
就在此时,齐王开口了:“好了,此事寡人也知道了,燕王那边已经派来使者,苏大夫你去接待一下吧。告诉燕国的使者,若是下一次燕人还是如此轻慢,那寡人定要举大兵而伐燕,问罪于蓟都之前!”
苏秦恭敬答道:“喏!”
还有另外一个人,同样也很难过。
“唉,想不到偌大的邯郸,竟无我蔺相如的立锥之地!”
在纷飞的大雪之中,一名年轻的士子发出了感慨。
这是一名已经及冠的士子,年纪看起来应该在二十岁出头,身上的衣衫很是朴素,背后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布包,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蔺相如心有点累。
作为一名家境并不算富裕的士子,蔺相如从小就勤奋读书,又十分幸运的得到了名师的教导,于是在及冠之后就告别妻儿,自信满满的来到邯郸想要给自己谋求一份生路。
可是来到邯郸都已经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了,蔺相如却处处碰壁,完全没有得到一个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
眼看着盘缠已经要花完了,如今又是大雪漫天回乡无望,难道真的要被活活饿死在这邯郸之中?
“不!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不过小小一困境,如何便能够让吾屈服?”
蔺相如一咬牙,冒着飘扬而下的雪花,沿着行人稀少的邯郸道路向前走去。
很快,蔺相如来到了一片街区之中。
这片街区十分安静,两边都是高门大宅,偶尔有一辆马车驶过也是前呼后拥气势非凡。
蔺相如早就已经打听过了,这边都是赵国大贵族、大官员们的宅邸集中地。
“选哪一家呢?”
蔺相如站在街头,神情有些踌躇。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一家十分崭新的府邸上。
“缪府。”
蔺相如心中暗想:“听说这缪贤乃是宦者令,年纪轻轻便已经得到大王信任开府。想必此刻府中门客舍人定然不多,我若是入了缪府,应当是有机会出头的。只不过这缪贤乃是寺人……”
蔺相如想了片刻,一咬牙:“寺人怎么了?都要饿死了还讲究个甚?若是其他高官之府,又怎么看得上我蔺相如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士子?”
蔺相如不再犹豫,迈步走向了缪贤府邸的大门,朝着看门的士卒们行了一礼,十分客气的说道:“士人蔺相如,前来投奔,还请告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