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随即又道:“我义军刚在闽江口外官塘山大败倭寇海盗,生俘恶贯满盈海盗头目百余人,以作投名状献俘阙下。”
赵参鲁险些忘记了还有义军刚俘获的海盗投名状一事,当即道:“如此甚好,吾亲自执笔上奏献俘阙下。”
骆思恭也跟着道:“我们锦衣卫可是随义军侦缉到倭寇海盗踪迹,这献俘阙下功劳也应当算上我们锦衣卫一份。”
陈瀚见骆思恭看向自己,忙道:“正是,没有骆千户带锦衣卫随行侦缉,我义军也无法及时追杀上去,围歼海盗,献俘阙下。”
“那就联名上奏吧”赵参鲁岂能不明白陈瀚同锦衣卫沆瀣一气,这个白眼狼,在关键时刻竟跟锦衣卫勾搭上。
联名上书朝廷的奏书写好,大帐中的三方纷纷不约而同署名联名上奏朝廷。
赵参鲁随即看向陈瀚吩咐道:“陈守备准备协同福建水师出兵剿灭福建沿海倭寇海盗,待剿灭倭寇海盗,我亲自上书朝廷为陈守备表功。”
陈瀚看向赵参鲁道:“赵军门,我义军将士刚渡海至国朝沿海,需得让将士们休整数日再出海作战。”
“好”赵参鲁见陈瀚愿意出兵,当即同意,吩咐道:“请陈守备约束好东番将士,不得扰民。”
“赵军门放心,我义军军纪严明,若有人敢违反军纪,我自会严惩。”陈瀚当即躬身一礼道:“告辞”
赵参鲁也带着一众福建官员回城去,陈瀚径直登船回座舰。
义军水陆大军在太平港与闽江主航道之间的河中洲上安营扎寨,陈瀚准许随军的福州府城一带将士回家寻亲。
刘庆自从第一次随沈有容回福州府来,看到熟悉的家乡山水,望着家人居住在水上的船只只得跪哭在船头,相望不能相见,怕连累亲人。
如今主公与福建赵军门谈妥归顺一事,刘庆方才放心回家,刘庆家属于大明最底层贱民中的疍民,世代生活在福州府闽江一带,主要以捕鱼为生,从事贱业。
疍民由来已久,来历众说纷纭,到了明朝已逐渐被汉化,刘庆就有典型的罗圈腿,陈瀚当初也认为刘庆是冒充汉人,听刘庆解释后才明白罗圈腿并非日本特有。
一艘义军战船驶出太平港,进入闽江江中朝着东北方向一处河湾中而去,河湾中停泊着十几艘不算太小的渔船,船尾晾晒着成旧破烂的衣物,疍民以船为家,不得上岸。
哗哗水声不断响起,船上的疍民见从太平港中开来一艘战船,战船直奔河湾最里边的刘家那艘破木船而去,战船船头上一名熟悉的身影像是刘家被倭寇掳走的阿庆:“好像是阿庆回来了,阿庆几年前不是在江口被掳走了吗?”
四周船上的疍民纷纷从船舱中探出头来看着战船上的刘庆打招呼道:“真是阿庆啊”
“阿庆,你阿娘、小妹一直都等着你回来呢?我们平日里都帮你照顾着你阿娘、小妹。”
“多谢大家了”战船靠近一艘很破旧的木船,刘庆下到木船,船舱中一身破烂麻衣碧玉年华的女子走出来,一脸菜色望着一身大黑棉袄大衣的刘庆喜极而泣呼道:“哥,真的是你吗?”
“小妹”刘庆看着一身破衣补丁的小妹在寒风料峭中冷得瑟瑟发抖,更是一脸菜色,刘庆一脸心疼,忙将身上的棉袄大衣脱下给小妹披上问道:“阿娘呢?”
“阿娘病了,有没钱医治。”刘小妹呜咽痛哭道:“哥,你快救救阿娘吧,阿娘快不行了。”
“阿娘,阿娘……”刘庆弓着身子钻进矮小的船舱中,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一床破烂的被褥盖着枯瘦如柴的刘母,刘母用力转头看着扑进船舱来跪在舱中的刘庆激动得老老泪横流道:“阿庆……阿庆……我的儿啊,阿娘终于……把你等回来了,……咳……咳。”
“阿娘,你别说话,我这就叫人给你医治。”刘庆忙钻出舱朝着手下将士吩咐道:“快去请医护营的人来为我阿娘治病,快去。”
“标下这就去”一名义军将领领命而去
刘庆随即吩咐道:“快帮我将我阿娘抬上船去”
“是”几名义军忙进船舱来将刘母抬上战船,刘小妹在一旁照顾着母亲,刘母被一番折腾得有些难受,咳嗽得更厉害。
没过多久,一艘平地沙船朝着河湾的疍民聚居区赶来,船上两名医护营女兵上到刘庆的战船来见刘母气若游丝,一番望闻问切诊断后向刘庆禀道:“刘营帅母亲是重伤风,需得立即救治,加上长久饥不果腹,身子很差,还得精心调养身子。”
“那快给我阿娘医治啊”刘庆及忙吩咐道:“需要什么快说”
两名医护营女兵开出了药方,刘庆问道:“军中可有所需药材”
一名医护营女兵回道:“军中没有携带此类补药”
刘庆当即道:“那就去城里买”
“哥,要花很多钱的。”刘小妹目光中很是担心
刘庆明白小妹担心什么,宽慰道:“放心吧,哥跟随主公积攒了不少银钱,买得起。”刘庆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吩咐道:“小妹,你先照顾好阿娘,哥去买药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