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匣子被柴胡取来了,黄老爷子将里面的三十两金子递给了吴峥,至于剩下的二十两跟上次一样先赊着。
以老爷子的人凭吴峥也不担心他会赖帐,至于就这么一个简单东西卖这老爷子五十两金子他的良心过不过得去,说真的吴峥心里还真没有一点负担。
不为别的,就为老爷子要求吴峥把这东西给忘了,就知道老爷子把这听诊器的冠名权也买断了,也就是说这东西以后就是他老爷子的发明的了,跟吴峥没一点关系。
而有了这个冠名权,老爷子想要青史留明那几乎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当然前提是他老人家不要敝扫自珍,藏在家里不让人看见那是出不了名的。
不得不说老爷子这一做法突然让吴峥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笨,有形的东西看见了,无形的东西也一样没放过,就凭这一点吴峥觉得自己以后跟这个时代的人打交道就不敢托大。
等老爷子将听诊器小心翼翼的销时柜子里之后,便端起桌上的茶要送吴峥这个恶客了。
明白,不就是端茶送客吗?吴峥又不是以前那个傻书呆这一点他怎能看不明白,可就当吴峥刚走到外堂时,医馆的门帘突然被人从外面粗鲁的推开。
进来两个青衣小帽的伙计,抬着一幅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大冬天还穿着抹胸纱衣的女子,脸上原本施的粉黛,如今却不知被谁抹的乱七八遭,一头青丝盘好的发髻如今也成了鸡窝样子看上去好不狼狈。
要说她是某家的大户千金?但看到随后进来的老鸨之后,吴峥就知道又是一个倒霉的风尘女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妇进了她的香闺让她遭了灾。
吴峥正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可怜的女子,却不知道自己正好挡了人家的路,被随后而来的老鸨一把推开,一幅要死了人似的带着器腔冲着内堂里的黄老爷子叫道:“黄先生,黄先生你老可要救救我这可怜的闺女啊!”
黄老爷子听见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蹲在那老鸨的闺女身边诊断了一翻,就不由朝那老鸨骂道:“好好的一个人儿,你们也下得去手?既然都打成这样了,还抬到老夫这里来干什么,怎么不把她打死了干净?”
“哎呦,我的黄老先生啊!你这可就错怪奴家了,鱼儿乃是我红燕楼的顶梁柱,奴家就是发了失心疯也不敢把棒子往她身上的招呼啊!要怪都怪姓田的那个王八蛋,自己不知道在哪里染了不干净的病,却被他老婆知道了跑到我红燕楼来发脾气。
说起来我家鱼儿这孩子也是傻,她平日里哪看得起姓田的那王八蛋,都是翠红那死丫头惹的事,她却为那死丫头出头,结果就被田老板家的恶妇给打成这样了。”
“行了,别哭了,既然送到老夫这里来了,老夫自然就能让她活过来。”
“多谢老神医,只是鱼儿她这脸……”
“放心吧!脸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鸨不停的拍着胸脯道。
接下来黄老爷子就开始在鱼儿的身上摸索,看样子是想确定一下她的骨头断了没有,碰到鱼儿的右手时,昏迷中的鱼儿突然痛的吸了口冷气。
老爷子不管,继续摸好找准位置看看到底是脱臼还是骨折,但躺在担架上的鱼儿已经从昏迷中痛信了,看着黄老爷子在替她诊治,此时不管怎么痛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可是一旁看热闹的吴峥却看不下去了,这个叫鱼儿的女子,虽然此时已经被粉黛弄成了一个大花脸,但从五官轮廓上来看也是个大美人,而且年龄也不大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放在吴峥的上辈子那就是一个花季少女。
可是在这个万恶的时代,却已经跌落风尘,如今在黄老爷子的诊治下又是痛的满头大汗,一颗一颗的跟黄豆似的挂在脸上,要说看着不心痛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