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耘病了,听说是他那张好吃的嘴里长了颗火牙,痛的老爷子这几天居然没了食欲。老妻夏孙氏一开始还能取笑几句夏老说他老都老了居然还这么贪吃,但这才两天过去粒米未进的夏老就足足瘦了一圈,这下可是把夏孙氏给吓到了。
于是吩咐老仆夏三赶紧去请黄兴来看看。
夏老的家在文曲巷,自从这条巷子被改成文曲巷之后,原本一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就被迁走了,有学问的人搬了进来认为住在这里才适合自己的身份,而有钱的商贾也搬了进来了,说是想让自家子孙在这里沾沾文气,以后好搏个功名。
毕竟有钱的人都想有个好身份,谁不想搏个官身给自己抬抬身价?当然最关键的可能还是有了官员这层身份罩着他们就不用交税了,这对于那些大商贾来说那可是省掉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于是大周朝里社会地位最高与最低的两波人就这么挤进了同一条巷子里,而且不管是商人还是文仕都在巷子里种满了梅兰竹菊之类的东西或是拿来应景或是故做风雅,于是这里也就成了仕子们游玩的一处好去处。
夏三套好马车挤在人群里时,他记得以前的江首巷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巷子里住的都是清贫人家,平时别说马车了连匹马都看不见,但谁家要是有个病人可以飞跑着去请大夫也不用担心撞着人,哪里会向现在这样自己明明赶着马车却被人群挤的只能慢慢的游荡。
看着马车如同龟爬的速度夏三也是心急,老爷嘴现在已经肿,那有多痛只有得过火牙的人才知道,想到如果自己能早一刻把黄先生请来,自家的老爷就能少受一刻苦,坐在马车上的夏三就对这巷子里的游人仕子恨之入骨。
马车终于还是到了黄氏医馆,推开厚厚的门帘冰雪随着雪花吹了进来,让坐在后堂给人看诊的黄兴冷不丁的打了一激灵。
黄兴紧紧身上的皮裘,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夏三没好气的道:“你来干什么,你家老爷呢?”
夏三道:“老爷病了,老奴是特地来请黄先生去家里看看的。”
黄兴从耳朵里取下他那幅用黄铜打造的听诊器,不以为意的道:“那老伙这么好的胃口也会生病?”
“已经两天米粒未进了。”
“两天没吃东西了?”黄兴一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突然又好像想起了有些不妥,于是又坐下来草草的给眼前的病人写了一道方子,交待他去大堂抓药,这才对夏三道:“你等老夫收拾一下这就随你去。”
等黄兴火急火燎的到了夏家老宅,看见躺在矮榻上唉声叹气的夏耕时,黄兴却反而不急了。
将肩上的药箱放在矮榻中间的矮几上看着右边腮膀子肿的发亮的夏耘笑道:“没想到你这贪吃的老货也有今天啊!”
夏耘没好气的道:“有什么法子就快点,老夫都要痛死了。”
黄兴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粒蜡丸搓开外面的蜡衣将里面一粒褐色的药丸丢给夏耘道:“先含着败败火,等老夫细细为你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