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卫归营了,骆溱也转身登上了点将台,就等大军全部归营,他就打算站在这点将台上宣读陛下的圣旨,好完了差事回去交差。
说实在的,他看向吴峥他们三个的时候,眼中除子失望之外还有些厌愤,就像是大看三个不成气的儿子似的。
原本这事应该是令狐德硕来,他也乐见其成,因为他身为朝中清流跟这三个叛将虚与委蛇,那是实在是觉的丢脸。
可是最后关头,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将这差事交给了自己。
君王有命,身为臣子的自然不敢不从。
他便耐着性子来了,只是刚刚打开圣旨还未开念,就突然眼前一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记老拳打到了脸上。
然后就是被人一顿拳脚相加,打的他哭天喊地。
他带来的那些官吏也是个个都吓傻了,这是怎么回事?活了这么久却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敢打钦差的啊!还真是活久见了。
想上去帮忙,结果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丘八给按倒在地。
台上的骆溱实在是快在被气吐血了,突然捂着头大喝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大营里突然安静了一会儿,骆溱趁机抬头一看自己的那位师弟吴峥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不是想造反,就是想出口恶气。没办法一路上都没碰见人,就你送上来了,你就辛苦辛苦受点累吧!”
什么叫我辛苦辛苦受点累,有你们这样殴打朝廷命官的吗?我可是当朝宰相。
不等骆溱开口说话,吴峥已经一记老拳打了上来。
等打累了,骆溱也变成鼻青脸肿的大猪头了。
吴峥捡起地上的圣旨看了一眼,便将它随手将给了秦祥。
“果不其然咱们一个个官降三级啊!”说完便将圣旨甩到程小金手上。
程小金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道:“降三级也就算了,把我扔到金吾卫去算是什么个意思?还有秦兄,居然让你去转文职这兵部仓槽是个什么官?”
“你怎么就不问问吴兄,他那个工部秘书郎是个什么官?既然他一眼就看出是官降三级了,想必他最清楚。”
“你们去吗?”吴峥问道。
“去他奶奶腿。你们都去坐官廨喝茶了,就我一个人大街上溜腿我才不去呢!”程小金道。
“不去,那就一起辞官呗!反正咱们这次的功劳就摆在那儿,相信皇帝老儿也不敢砍了咱们的脑袋。”
程小金道:“死罪是不至于,但是活罪肯定难逃啊!”
吴峥笑道:“钦差你都打了,你现在才开始担心什么活罪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咦!草率了,真是草率了。”
程小金看了一眼地上的骆溱说道:“这货是不是被咱们打死了,咱不说话了呢?”
吴峥不想理这货转身走了,秦祥看了一眼也走了。
程小金感觉自己好像问了句傻话,骂骂咧咧的踹了骆溱一脚也跑了。
第二天,三兄弟就一起上书辞官。
武恒自然是大怒,因为从昨晚上他得知骆溱被这三个家伙给捧了,他就气的一晚上没睡,可没把马喜跟皇后心痛死。
于是这次武恒是非常的干脆,吴峥说想要回渝州养老,他便大笔挥让他一辈子呆在渝州不得踏出渝州半步。
秦祥说他想家,想回成都在他老子膝前尽孝,武恒便大笔一挥让他去成都当个马夫养马,这辈子不许踏出成堵半步。
更可气的是程小金那小子,说是想要回去完成自己的学业。
武恒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家伙能有什么学业,但还是大笔一挥让他进了国子监,这辈子不许踏出神都一步。
于是三兄弟就这样天南地北的分开了。
“陛下真是这么说的?”承露宫中,皇后虞容向马喜问道。
马喜掬着身子道:“回娘娘的话,老奴看的真真的圣旨都已经下了错不了。”
虞容一喜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好像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态,便又端起皇后的架子坐了下来,说道:“有劳马公公了。”
说完朝自己的贴身宫女招了招手,一锭金子便送到了马喜手中。
马喜媚笑道:“这如何使的?”
马喜嘴上是这么说,但金子已经入了他的口袋。
“应该的,马公公平日里为陛下奔波,如今百忙之中还要为我们母子俩打探消息,区区一锭金子你都不收,你叫衰家以后哪里还敢再麻烦马公公?”
“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
“应该的,应该的!”
右相府里令狐德硕一年四季都在烤他的鹌鹑,今日却是烤的有些食不知味。
脑袋里想着心事,手里的鹌鹑烤出黑烟了他却视而不见,要不是聂春娘在一旁提醒,这鹌鹑非着起来不可。
“相爷有心事?”
“春娘你说那三个小子到底想干嘛?”
聂春娘笑道:“奴婢觉得怕是这三个家伙察觉到风雨要来,急着保命吧!”
“风雨要来?他们能有这份见识?”
“别人奴婢不知道,但那吴峥要是看不出来,那就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令狐德硕点点头:“看来老夫又一次小看了那小子了,这么大的功劳说不要了就不要了,连眼睛都不眨下。而且还在关键时候干出了殴打钦差这种自污之事,将事情做的完全没有后路,这一点志儿不如他啊!”
“相爷何须这样妄自菲薄,奴婢相信吴峥的背后定有高人指点,不然就他这二十多岁的年记就有这般城府与见地,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相府外一个头带幂篱的女人来到了后门前,轻轻撩开幂篱让开门的人看了一眼,便转身进了相府。
“玉奴姑娘相爷正在后院等你呢!”
这位玉奴姑娘,如果马喜在这里的话,就一定会发现这就是那位刚刚给自己一定金子的宫女,活脱脱的一个背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