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转瞬之间,前方已经人尸马尸堆成山。
慌了,怕了,蒋家父子的大军开始拼了命的往后撤。
这时他们才发现,当初那些被他们甩在身后的骑兵如今已然成了他们跃不过去的壁垒。
“姑爷咱们要往前推进吗?”
“推你个头,还不快点用布把这些家伙都盖起来。”
“盖起来?好万一他们又回来了怎么办?”
“回来?回不来了。快点打扫战场,那些弹壶可都是有用的,尽量都给我收捡起来送回寨子里去。”
“对哦!都是铜做的,老值钱了。”
前方月空下,看着蒋家父子大军冲向帅营的亦菲跟莫莫手里都不由为吴峥捏了巴汗。
他们不明白大头人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但是很快他们的思绪便被远方的声声惊雷打断。
月空下机枪打出的火焰如同电光一样是那样的扎眼,蒋家父子的大军不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但距离帅营那最后的那一百米,却仿佛有一道死亡之墙埋葬着所有越线之人。
城墙上的令狐德硕虽然站的高,但是离的太远,他只看见视野的尽头突然像打起了雷似的,不停的闪着雷光。
但是看着这些雷光,就能让他的心不由往下沉。
吴峥最擅长机括之术,即便是以机括营造之术闻名的公输家族也得在他面前甘拜下风。
听说自从公输梅成为吴峥的弟子之后,整个公输家族的人都有意南迁,去吴峥的寨子神木山。
之前令狐德硕还百思不得其解,这吴峥的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能这传承上千年的古老家族趋之若鹜。
但当他此时看见那黑暗之中的电光时,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吴峥那家伙跟本就不是人,而是神。
而越是古老的家族就越是想成神,自己令狐家不过才传承了三百年不到,自己这一任家主就不是因为想成神,而割了那祸根么?
自以为从吴峥那小子手上得到了一部可以成神成仙的宝典,结果却是让令狐家断子绝孙。
难不成那小子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在开始算计自己了?
是了,肯定是这样了,他吴峥来神都不就是来报仇来的吗?
令狐家让他的父亲爷爷都郁死在科考之上,死的那叫一个死不瞑目,这小子能不报仇?
好狠的心,好毒的毒的算什,传承三百载的家族居然就这样让自己稀里糊涂的断了香火。
这场仗打的毫无悬念,一群惊兵碰上一群以逸待劳的铁骑哪里有可胜之理?
“可以点火了,再打下去可能误伤的比战死的都多。”
何老五点点头:“明白。”
旋即一声呼哨,号角响起。
两条火龙瞬间在月空下烧起,速度之外转眼就烧出了一个直径千米的大火圈,好大的手笔好不壮观。
“大头人有令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两队传令兵约莫两百来人,手拿护间筒骑着快马,抄着纯真的大周官话绕着火圈大声呼喊。
晨曦出现在天边,黑夜变成了蓝天,微弱的星光在半黑半蓝的天空中闪烁着最后的光芒。
一抹橙色的朝霞出在山天交接的东方。
神都西门外已经是一片炼狱般的场景,处处是火油烧尽之后的焦黑,不停的有硝烟袅袅升起,好像昨晚篝火的饮烟。
火圈之中还好,虽然也是一地的尸体,但大部分都还能看出个全尸,只有吴峥帅营的门口那一地的肉酱,全尸想都不要想,能找一条完整的手臂或是大腿就已经很难得了。
天亮之后吴峥也是被眼前的这一景象给吓了一跳,这大口径的子弹就是生猛啊!
当初担心为子弹的发射药威力不够,所以公输梅那小子就弄出了一个17毫米的子弹,整整比自己之前的计划大了一圈,把子弹都快做成炮弹了。
不过这威力确实没得多,缺点就有些费水,打不了几发枪管就会发红,得拼命的往上泼水降温,这玩竟儿想要远征大漠怕是还得改进啊!
“沈三刀?”
“末将在!”
沈三刀这货此时完全没有一夜未夜的疲惫,相反还非常的激动,非常的神采奕奕。
“去把那些尸体处理一下,我看着恶心。”
“啥?处理尸体?”
沈三刀还以为吴峥叫他是去清点俘虏,让他去装哔呢!结果居然是去埋尸。
“怎么,你小子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
“动作快点,不然等下我进城时你可别怪我只带何老五不带你。”
沈三刀一听,立刻又跟打了鸡血似的道:“姑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眼前的血地,明年这里的野草一定会长的十分茂盛吧!
如果是种食粮……算了,自己还是不要去当那个奸商了,这用人血种出来的粮食谁敢吃啊!
大军开始打扫战场。
这一伏总共俘获了五万多人,约有两万多人丧生,还有一些跑掉的约有五六千人吧!
自己这方的伤亡也不轻,战死了八千多,有两万多人带伤,其中重伤的约有三千人。
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样的伤亡还是头一次。
所以与开心的那些部下相比,吴峥的心是沉重的,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怎么还做不到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豪气?
神都城门高大威严,吴峥站在马上站在城门前打量着巍峨的神都城。
此时城头上已经全部是自己的部将,令狐德硕被五花大绑的推了出来。
“右相你命可真大,历经两劫居然都还没死,唉……右相谁把你的胡子给剃了?”
令狐德硕咬咬牙,想要直起身来喷吴峥一脸唾沫星子,却发现绑自己的那向个吐谷浑人居然个个都是绑人的一把好手。
身上的指头粗的牛筋绳绑的太死,此时别说是直身了连头都别想抬起来。
吴峥微微一笑:“押入天牢好生看管,可不能让他给跑了。”
程小金笑嘻嘻的从城门里走出来。
“我说吴兄这一战你可威风了,我在城头上看的那叫一个过隐。”
吴峥微微一笑:“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