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笑笑,走到一旁,伸手从脚下戏班子的道具箱里拎出来一根扎枪,随手舞了舞,递给了薛明:“耍一下!”
薛县子身后的老仆面无表情地看了江瞳一眼,一动没动。
“让你试试就试试!”薛县子看到这一幕,这才开口道。
薛明点了点头,一伸手,手里的扎枪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信手挽了一个枪花之后,薛明顺手一递,扎枪带着呜呜的破风声直刺过来,朝着江瞳的面门而去。
凛冽的风声在江瞳的耳畔炸响,江瞳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扎枪的轨道,薛明没想到扎枪如此轻而易举的递了过去,来不及变招之下,手肘用力一压,“咔嚓”一声将手里的扎枪压断。
“咦?”薛县子似乎看出了点门道:“薛明,你怎么回事?要是伤到江典史怎么办?”
薛明瓮声瓮气的回答道:“老爷,枪太轻了,收不住力道。”
江瞳蹲在地上,看着被折断的扎枪,轻轻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个伶人,从学艺,到登台,没有几年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
“想要在戏台子上把扎枪玩的和真的一样,还不伤人,是需要一定的功力的。”薛县子是个老戏骨,平日里最爱看戏,一说起戏,顿时来了精神:“刚才那把带血的扎枪,居然能完完整整地在这小子身上留下十几个窟窿还能保证扎枪不断,一定是戏班子里的人!”
薛县子越说越兴奋,看不出来这老人也是一位痴迷于此的高手:“咳咳...可是,这扎枪,几乎戏班子里人人都会玩,光老夫所知,除了武生之外,还有武旦,武丑也会,甚至,武生里面还分着长靠武生和短打武生。”
薛县子看了一眼眼前的戏班子:“抛开其它人不谈,光是武生这戏班子就有五六个人,你可知道是谁?”
戏班子里的几个武生顿时勃然变色,周围的伶人也几乎是在薛县子话音刚落的同时就和他们几个拉开了距离。
一位老者,两个中年,两个青年,最小的那个虽然化着妆,但是脸上绒毛未退,一脸稚气,此刻惊恐不定地看着江瞳和薛县子。
“大人说的不错,接下来就是细活了,大人随我来。”江瞳信步走到了蒋泰被杀死的地方,周围遍是斑驳的血迹,甚至还留下了一些凌乱的脚印。
“一个人的身高是大致可以从他的步伐幅度确定的,这两种脚印有着明显的区分。”
江瞳蹲下身子,指着脚下的一处残缺脚印,分析道:“您看这个,步伐凌乱,宽距较窄,这一看就是死者蒋泰留下来的脚印,甚至还踩在了自己的血迹里。”
薛县子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确实如此,沾着血迹的脚印一直延续到后面的草垛里才消失不见。
“方才那蒋泰...”薛县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应该就是被藏在了这里。”江瞳上前一步,用手随手一拨,被血迹殷透的枯草就被翻了出来。一股咸腥的血味儿顿时弥漫开来。
“凶手杀了蒋泰之后,顺势将他藏在了这里,这里是戏台子后台,没人能想到蒋泰会被藏在这里,由此可见,这位凶手,可谓是心细如发啊。”江瞳感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