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江瞳将桌案上的卷宗,书卷一把呼啦到地上,可他还是不解气,犹自掐着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聂远征皱着眉走了进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典史房,俯下身捡起卷宗还有书卷。
“你来了?”江瞳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身一看,脸上的怒容微微散去,克制着说道:“简直不可理喻!”
“这有什么的,你不过初来丰武县,这里面的黑幕,你也不过看到了冰山一角,就气不忿了?”聂远征轻轻拈起滚落的毛笔,重新挂在笔架上。
“这是目无法纪!”江瞳蓦然转身,聂远征看着江瞳隐约有些赤红的眼珠,英眉轻移,语气故作自然地说道:“丰武县从来就没有法纪。”
江瞳顿时气急,他一把抓住聂远征的肩膀,用力的掰了过来,盯着聂远征:“他们有勾连,有交易,我知道,但是,人命大于天,人命大于天!”
“你又能怎么办呢?”聂远征一脸平静的推开江瞳的手,神色淡然:“这里是丰武县,不是你江瞳的丰武县,也不是左临风的丰武县,是秦先生的丰武县,是薛县子的丰武县。”
“这应该是大宁朝的丰武县!”江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什么时候,县治成了私人的领地了,那还要县治有何用?”
“县治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发脾气是没有用的。”聂远征握着刀把:“你最好有一个解决办法。”
江瞳顿时变得有些颓然:“没有……”
翌日,丰武县县衙大堂,左临风一身绿色官袍,正了正乌纱冠,清了清嗓子:“升堂!”
“威~~~武~~~”
一排杂役齐齐地敲着手里的杀威棍,目不斜视,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
“那,那咱就带嫌犯?”
左临风做了缩脖子,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堂下坐着,面无表情的蒋家大夫人蒋李氏,轻声问道。
“左先尊,是在咨询老身的意见嘛?”蒋李氏半个月之间,先后痛失老爷和爱子,此刻银发满头,若不是面容还只是略显憔悴,只怕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
“是,啊,不是~”左临风此刻只觉得自己屁股下的这张老爷椅实在是烫屁股,尤其是在昨天听到原本江瞳抓住的嫌犯,居然在死牢里被人提前下毒给毒死的时候。
“你娘希匹的王主簿。杀人也不挑个好时候,好歹等老爷我断了案再说啊!”左临风一边咬住牙暗恨,一边挥挥手,事宜带嫌犯。
春燕被两名杂役架着,来到了县衙之上,身穿囚服的春燕,被杂役直接扔在了大堂的地上。
“恩咳,堂下所跪何人啊?”
堂下一片寂静,春燕的两只眼窝深陷,昨夜一宿都没有安眠的她,蓬头垢面的就被带了上来。
外面观望的老百姓们嗡嗡声四起,左临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手里的惊堂木拍了拍:“肃静,肃静!堂下所跪,可是蒋府杀人案的嫌犯,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