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就是想做这个鸡犬的其中之一,江瞳升任主簿之后,按照大宁规制,江瞳有权利在手下养一个门子,一个马夫,一个攒点,一共三个手下,但是门子,攒点,都只有微薄的俸银,勉强糊口还不太够,更遑论生计发财了。
原本江瞳还打算启用自己家的家仆呢,可结果,薛四当晚就找上了门,主动放弃了自己捕快的职务,要来江瞳手下做一个门子。
这波操作当真是把江瞳看的是目瞪口呆,不过人家既然提出来了,江瞳自然也没有推出去的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马夫,当仁不让的是江生的,江生当初跟着江瞳在南湖府的时候,一路任劳任怨,话也少,再加上也是江家人,江叔对他知根知底,也放心。
用江叔的话说就是:“少爷身边,得有个自己人。”这个自己人,就是江生了,现在县衙给自己派了马车,江生没事的时候就伺候马,待江瞳需要出门的时候,就驾着马车出去。
眼下,就还差一个攒点了,但是攒点可不能随便招人,那可是要能够分担自己工作的,而在江瞳的计划里,这个攒点可是要把自己身为主簿治下,除了典狱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承担过去的,至少也得是个读过书,尤其是熟悉典律,明白官场生存的人。
换句话说,这人有点类似县尊幕后的师爷一样的角色,这可不能随便招募,于是在没有招募到之前,江瞳算是彻底被这些杂事给拴住了。
每日一睁眼,不是测量土地,就是登记造册,将全县人口重新核定,一摞又一摞的公文账簿端进来又端出去,让江瞳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就得出来活动活动。
“怎么还没有案子呢?”江瞳啧啧嘴,有些不满的说道。只不过,这话只能小声说,毕竟盼头不好。
就在这时,县衙的教谕,忽然夹着书本,施施然从县衙正门走了进来,江瞳的眼睛亮了亮,急忙迎了上去。
丰武县的教谕,是个挺尴尬的职位,因为他属于学官,官职虽然定在正八品,还得要求举人或贡生除授。但是掌管的却是训迪学校生徒,考察学校课艺业之勤惰,组织考试生员、祭孔等事宜。
你说这官位吧,要真说起来,比九品的主簿高多了,但是在左临风等一门心思钻营的身上,这职位没搞头啊,整日摇头晃脑的,就是子曾经曰过那一套。
直白点说,就是没油水。
这几日,江瞳被这些杂事搞得头痛,他唯一的期盼就是,就是能有个人来替自己分担一下,眼下全县所有读书人都在教谕手里听讲,所以,有事没事,江瞳总喜欢在教谕眼前晃悠晃悠。
“张教谕,又下课了?”江瞳热情洋溢的伸过手:“来来来,我给您拿,今日辛苦了吧?”
张教谕是一个老学究,一小撮山羊胡没事就揪一揪,身上的长衫,很长时间都不曾换过,但是洗的倒是干净。
张教谕岁数大了,眉眼皱起,才看见是江瞳迎了上来,他没好气的把书往江瞳手里一拍:“江典史,啊不,江主簿,你就不要打老夫手底下那些读书人的注意了,他们都得准备后年的州试呢,你让他们现在中断学业,给你打下手,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