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武县监狱里,值狱官见到江瞳过来急忙起身相迎:“江主簿,您来了?”
江瞳点点头:“那个白良才呢?”
值狱官朝里面的监狱瞅了一眼,说道:“在最里面的牢房里看着呢,您嘱咐过了,怕有犯人欺负他,单独隔开了一个小间,只是他自打进来之后,不吃不喝,就在那躺着。”
“带我去看看吧!”江瞳摆摆手,示意道。
监牢内,白良才双眼空洞,木然的看着监狱顶上开着的一个小小的窗格,微弱的阳光投射进来,听到声音,白良才木然的眼神微微转动,瞟了江瞳一眼,又木然地转了回去。
“哎,白良才,主簿大人亲自过来看你,你还赶紧起身迎接?”
“白某已经认罪,还有什么可问的。”白良才紧紧咬着嘴唇,直到那嘴唇被咬的沁出丝丝鲜血:“如今,学生但求一死,如此既不愧对天地圣人,亦不愧对父母亲师。”
“白良才,你说这话,就不会亏心嘛?”江瞳看着白良才落魄的打扮,对他道:“你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你那年迈的老母亲怎么办?谁来赡养?”
“自有梁老板替学生赡养家母,但有一口饭食,学生心满意足。”白良才听到江瞳提起自己的父母,眼泪鼻涕哗哗的向下流,但是他依旧勉强按耐住自己胸中的悲痛之意,克制地说道。
“那他要是言而无信,你怎么办?”江瞳示意值狱官打开牢门,走进去:“你实在是愚蠢啊你!”
白良才惊慌的抬起头来:“怎么会?”
“不会?”江瞳一把揪住白良才的衣领子,将他拽了起来,咆哮道:“你凭什么相信他?就因为他买了你的地,还是因为他给你提供了一份贱职?孝顺双亲这种事情,你都能假手他人,你让本官说你什么好?”
白良才听到这句话,终于慌了神:“江大人,您,您想说什么?”
“这正是江某想要问你的。”江瞳松开手,任由白良才跌坐在地上,转身出了牢门:“本案真相大白,就在近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想不明白,本官不介意让你上王法大堂走一趟。”
“不,不,学生,学生是冤枉的……”等到白良才反应过来,探出头的时候,远处,江瞳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
白良才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用手抓住牢门,涕泗横流:“母亲大人,孩儿无用,孩儿无法在您身边尽孝了。”
县衙内,罗本连蹦带跳的跑了进来,一张胖脸上满是涔涔的汗渍,他脑袋一低,冲进主簿房内,左右看了看,却没看见江瞳。
随手抓住一个书吏,罗本怒问道:“我大哥呢?”
那书吏被罗本魁梧的身材吓得牙齿打跌:“去,去监牢了!”
正说着话,江瞳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罗本见状,面色一喜,松开书吏,颠颠地跑了过去:“大哥,大哥,我有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江瞳此时正是气在头上,脸色不善,罗本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这才轻声说道:“宇文家的亡妻,与梁氏老酒馆的梁老板,有通奸失节之实!”
“通奸?”江瞳恶狠狠的转头,一双眼睛瞬间变得血红,罗本知道,这大哥只怕是又有些上头了。
罗本被他那通红的双眸一骇,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急忙说道:“是啊,这是小弟我亲眼所见,要不是院内驴车叫嚷,小弟被发现了,这才仓皇离开,要不然小弟一定能掌握更多罪证。”
江瞳表情微微一顿,愕然的看向罗本:“你说什么?”
罗本:“啊?小弟说找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