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收了银子,没有过多耽搁,简单的收了一下细软,就拉着小宝离开了,罗本兴冲冲的跑到江瞳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地契说道:“大哥,你看,现在,这家店铺,就姓罗了。”
江瞳挥挥手:“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你呀,还是赶紧雇两个人,把这里外都收拾收拾,顺便找一个算卦的,算算开业的良辰吉日。”
罗本一一应下,却又忽然道:“大哥,那你干嘛?”
江瞳闻言,微微一怔,随后讳莫如深的一笑:“我呀,守株待兔。”
一旁的聂思思顿时笑出了声,笑的罗本一头雾水。
不管怎么说,罗本的经商大计,就要从这家小小的店铺开始了,接下来的几天,罗本更是少往这县衙跑了,每日都在自己的小店里忙前忙后,而江瞳苦着一张脸,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账簿,脸色一黑:“这今年的秋收税粮,根本就不对啊。”
“哟,长本事啦?”聂思思依旧是大咧咧的跳到了江瞳的桌案上,翘腿坐着:“现在都会看账簿了,不简单啊你。”
“嗨!”江瞳将手上的账簿一甩:“还不是罗本那家伙闹得,这本来都是他攒点应该干的活,现在好了,都落在我头上了。”
“连人头都对不上,好多人家都收不上粮,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江瞳一脸无奈的说道:“投献的人多了,这税粮就自然收不上来了,这样不好,不好啊。”
“那不然呢?”聂思思随手翻开一个账簿,指着上面的记录说道:“每家每户,亩产十税一,而接受投献的主家,有部分都是十二税一,甚至十五税一,要你你怎么选?”
“可是地就成了主家的了。”江瞳惊诧的问道:“农民没了自己的耕种地,以后祖祖辈辈都是佃户,这些人怎能如此短见?”
聂思思白了江瞳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有个好爹?”
江瞳不满的道:“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想想路春燕,还记得么?我们经手的第一个案子?”聂思思忽然反问道。
江瞳一时有些沉默,他又怎会忘记那个可怜人儿,卖身青楼十年,只为了亲手为娘复仇,这中间有多少血泪和苦难,自不必说。
“他爹屡次中举不第,家产都抵押了出去,可是又没钱赎回来,还有那个白良才。”聂思思说到这里,神色也有些悲悯:“有时候他们也不想典当家产,可是,形势所迫,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会去考虑自己的后代?”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你想要强大,你就要成为人上人,食民脂民膏,每一寸,都是百姓的心血。
“主簿大人,在么?”说话间,一个身影一矮身,来到了主簿房,笑眯眯的道:“听说大人置了一片家业?我家老爷派我和你聊聊。”
江瞳挑眉,似乎,自己等的兔子,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