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县子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漏出了马脚,为什么江弘文会盯上自己的家仆,而且看样子薛明在这几日,一定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了。
可是,不应该啊?
薛县子咽了一口涂抹,紧张道:“尚书大人,本县并无什么把柄交代,薛明是本县家仆,若有罪责,也该由本县问责。”
“我说你的家仆有罪了么?”江弘文漠然的看着薛县子:“我现在是希望你能交代你的问题。”
薛县子阴沉不定的看着江弘文,拱拱手道:“本县没有什么问题要交代,大人可以尽情调查,本县名下,只有一处祖宅,别无长物!”
说着话,薛县子甚至当庭摘下了自己的纶巾,解下了身上的长衫夹袄,露出里面满是补丁的内衬。
诸位考察官见到这一幕之后,都是纷纷轻咦出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薛县子满意的看了一眼堂上诸位大人的表现,这才缓缓道:“大人可看清楚了?”
江弘文摸摸鼻子,没有言语。
见江弘文不吭声,薛县子得寸进尺,继续道:“薛某为官三十五载,临近告老还乡,依旧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诸位大人,还要本县怎么证明?”
“啪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轻轻响起,在这片安静的大堂之上,显得诡异异常,江弘文依旧安稳坐在圈椅之上,只是手掌轻轻抚动,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淡淡的笑意,就好似赤果果的嘲讽一般,让薛县子有些恼羞成怒道:“尚书大人,本县虽然官职品级不如你,但是本县也是朝廷亲封的世袭的子爵,本县本可以过得更好,但是本县并没有,本县一生,恪守尽忠,为国为公,本县不明白,你眼下这等嘲讽举动,是何用意?”
江弘文慢慢的收起手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冷冷道:“你真不知道?”
薛县子梗着脖子:“还请大人明示。”
江弘文点点头,道:“好,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来啊,把地契呈上来。”
江杜闻言,从一旁的桌案中抽出一厚叠证据,递给了江弘文,江弘文抖了抖手里的地契道:“这些地契,薛县子应该不陌生吧?”
薛县子微微眯着眼睛,没有作声,江弘文继续说道:“有意思的是,这些地契都有一个共同的主人,叫做薛明。”
堂下原本昏死过去的薛明,似乎听到江弘文叫自己的名字,已经鲜血淋漓的身体微微抖了抖,呓语道:“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那就更和本县没有关系了。”薛县子眸中透过一抹不屑的光芒,暗道一句你江弘文也不过如此,随后道:“薛明是本县家仆,竟然暗中有如此众多的家产,是本县驭下不严,但是这和本县有什么关系?”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江弘文将地契压下来,道:“可是,方才是谁说,掩人耳目来的?”
郑县丞心里咯噔一下,一抬头,恰好看见江弘文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官让你什么都不要做,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郑县丞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只一瞬间,后背的汗就浸湿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