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城东赌馆,气氛十分压抑,虽然已经接近六九,天已经放暖,初春的暖意弥漫在城内,但是在城东,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旧谨言慎行的经过,甚至除了必要的经过之外,能不去就尽量不去了。
早上县衙就放出了消息,据说绑匪要在城东交易,此刻,城东赌馆,已经被换下了官衣的胥吏们团团围住了,为首的曹真此刻正戴着一顶斗笠,将原本在城东街道上卖菜的一个摊贩给赶走,自己坐了下来。
“哎,这黄瓜怎么卖?”一个妇人挎着菜篮子,挑了几根黄瓜,递给曹真,曹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东赌馆的动向,赵员外一手拎着个包裹,一脸紧张的站在了赌馆的门口,此刻,赌馆内,不少赌客都兴致勃勃的扒着门沿,向外看,似乎是在想谁这么大胆子,会在官府的围剿之下,出来交易。
这等掳人绑票的行为,在天水县还真称得上是头一回,人人都觉得新鲜,因此,曹真一点都不敢放松,可偏偏这妇人没有眼力见,非要打扰自己。
曹真牛眼一瞪,不耐烦道:“十文!”
妇人被曹真的眼神吓了一跳,身形往后缩了缩,一边往口袋里装黄瓜,一边道:“一共十文?”
“一个十文!”
妇人装黄瓜的动作顿时一顿,皱眉嗤道:“嘿,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老娘卖了这么多年菜,从没听说过一根黄瓜要十文大钱的。”
曹真挥挥手:“爱买就买,不买滚蛋!”
而与此同时,一个头戴蒙面斗笠的男子,从城东自北向南,优哉游哉的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当他拐到城东的主干道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手里提着包裹的赵员外。
男子面色一喜,正准备上前,却忽然脚步一顿,有些奇怪的看向周围其他的路人。
这些人有做生意的,有来来回回经过的,有在菜摊打量驻足的,但是,大家的视线似乎都若有若无的落在了那个赌馆的赵员外的身上。
“该死的,居然报官?”梁三抓了抓头上的斗笠,为了混进城门,他特意戴上斗笠,还绕开了巡检,可是若是在当街抢夺的话,那么只怕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县城,就会被抓住。
除非……
梁三将视线投向了赌馆,那是自己平日里经常待的地方,自己对那里面,十分熟稔,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是有一个暗门,供赌客们脱身建立的。
本意是为了躲避家里来寻的妻儿老母,当家中有人上赌馆抓人的时候,就可以顺着这个暗门离开,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暗门就开在那赌馆后街的巷子里。
打定主意之后,梁三勉强克服自己,平静下心情,随后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经过了赵员外的身旁。
而此时的赵员外,正满脸焦急的四处张望,根本就没有留意自己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奇怪的男子。
“哎,不行,老娘我今天还就和你评评理,不行咱们就上官府去!”
一旁的菜摊子似乎发生了争吵,梁三暗道一声天助我也,随后凑到赵员外的耳畔,小声呢喃道:“赵员外,芳芳让我给你带句好!”
赵员外浑身一抖,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手上一空,下一刻,那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就挎着包裹,一头撞向身旁的赌馆。
“哎呦喂!”
原本凑在一起看热闹的赌客,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梁三踩着脑袋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