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梅皱着眉头,囚室里的味道不太好闻,但是因为这起刚刚发生的案子,他还是决定亲自过来一趟。
阚跃生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纵然在大堂之上他可以百般辩驳,可一旦真的被抓进死牢之后,他的内心还是很慌乱的。
脚上的镣铐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听到值狱官的传讯,阚跃生几乎是用扑的来到了牢门口,双手抓着牢门栅栏,疯狂的呐喊道:“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呀大人!”
席梅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面容清秀的阚跃生,道:“阚跃生,你的事发了,和我一起去大堂走一遭吧。”
监狱的牢门被打开,阚跃生挣扎着,试图躲开衙役们的羁押,席梅束着手,站在牢门外,不耐烦地道:“阚跃生,你还在挣扎什么呢?现在刑院的钦差大人就在县衙大堂等着你,你以为你还有出头之日吗?”
终于,两名衙役还是抓住了阚跃生,用枷把他枷住了,押向了大堂。
吴诚坐在首府大堂的桌案后面,两腿高高翘在桌案上悠哉悠哉的走神,一边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头思索着自己被派过来的目的,这个席梅在搞什么鬼名堂,一个没有审结的案子,为什么要转到他们刑院接手?
等到大堂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争吵声之后。吴诚才在同僚袁令史的提醒下,才收起了脚,调整了一下坐姿,像模像样的坐在圈椅上。
“要不,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去天水县找江瞳去?”吴诚歪了歪头,有些出神的想到。
席梅领着阚跃生进来之后,就见吴诚手拄着下巴发呆,自己喊他也不听,一副泥胎木塑的模样。
而且...
席梅看了看本应该自己坐的位置,此刻被吴诚牢牢的把控着不挪屁股,也是有些头大,想了想,他还是凑到跟前,喝了一声:“大人!”
吴诚悚然一惊,蓦地从发呆中抬起脑袋,却看见一屋子胥吏和官差们都注视着自己,而堂下的犯人阚跃生,则是一脸疲态的歪在地上,也没有言语。
吴诚有些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手中惊堂木用力一拍,带出一声巨响,随后厉声说道:“堂下所跪何人,哪里人氏,犯下了何等罪事,还不速速招来!”
一旁的袁令史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凑到耳畔轻轻说到:“大人,这问题刚才说过了!”
“说过了?”吴诚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席梅低着头没有吭气。
吴诚草草翻阅了一下一旁的案卷,嗯……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谋杀案嘛,这有什么可审的,你席兆尹连这种案子都转给我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刑院太闲了?
吴诚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捏着鼻子看完了整本卷宗,但是看着看着,吴诚就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来了,无论是死者死前的那一声“师叔”有些莫名其妙之外,还有连带着的现场证据缺失,但是原告人一口咬定的嫌疑人目前只有十三岁。
“十三岁……”吴诚抬头,看了一眼阚跃生,倒是那没有变化的喉结和声音在提醒着自己,这次的案犯真的是一个青少年。
“大人,下官以为,此案证据确凿,呈堂笔录均在,唯有案犯抵死不认,无法签供画押,但是已然可以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