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和吴诚二人相视一笑,方才白日里在茶楼,二人同时写下的名字,就是这个本应该和此事息息相关,却又不曾主动出现的,程家班师妹,程蝶衣。
吴诚饶有兴趣的看着程蝶衣,虽然后者脸上画着浓重的水彩,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一些年轻时的容貌,当年的程蝶衣一定也是一位风采佳人,只是随着岁月变迁,年龄更迭,眼角的细纹和眉宇间的疲态,还是映衬出程蝶衣这几年的生活状态,显然并不尽如她人意。
吴诚笑道:“安排小厮,故意问我要听什么,是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了?程夫人?”
程蝶衣微微福身,开口道:“妾身不知,妾身只是觉得,要照顾好每一位来这里的老板罢了。”
吴诚闻言,正欲接着开口问询,却忽然见江瞳皱着眉起身道:“天也不早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吴诚顿时了然,这里来来往往,人多口杂,的确是自己有些莽撞了,随后,江瞳,吴诚还有程蝶衣一同来到了后台,程蝶衣挥手屏退了一些下人还有戏子,直到屋内只余江瞳二人的时候,方才开口道:“两位老爷见谅,妾身有难言之隐,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在这里与二位老爷交谈的。”
“你说罢。”吴诚摆摆手,示意道:“我的身份自不必多说,在你眼前这位,是刑院尚书之子,这起案子现在已经转到我们刑院全权接手了,有什么事你大可直接说。”
程蝶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回两位老爷的话,妾身的儿子,是被冤枉的。”
江瞳和吴诚交换了一个眼神,吴诚明显不知道,但是江瞳心里却清楚,程蝶衣口中的儿子,指的就是被关押在大牢内的阚跃生。
那个她和阚清的私生子。
江瞳整理了一下衣衫,端正坐好:“起来说话吧。把你知道的,事无巨细,都和我们说来。”
程蝶衣点点头,抬手拭去了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道:“回大人话,此事说来话长,程家班本不是程和光的家业,他只不过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子,被赐姓程,家父和家兄,在十几年前先后暴毙而亡,妾身一直怀疑是程和光动的手脚,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母亲大人年老体弱,需要人照顾,妾身只得委身下嫁,如今,家母也已经撒手人寰,妾身亦是无牵无挂,今日之事,必要说出来。”
随着程蝶衣的娓娓道来,当年的案子,再一次在江瞳和吴诚的面前展开,一个新的说法,呈现在了江瞳的眼前。
按照程和光的说法,自己是在程家班老班主和少班主身死之后,临危受命,接下的戏班,然后又遭遇阚清的背叛,被带走了戏班三分之一的骨干力量,是靠着自己一点一滴的发展,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可是在程蝶衣的嘴里,事态又有了新的解释,程和光曾经逼问过程家班的老班主,戏班子会传给谁,在得知是少班主之后,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成了仇家,而从前对老班主鞍前马后的程和光,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吴诚道:“这就有趣了,你的意思是,程和光贪图的是戏班的生意,于是暗中动了手脚,故意弄死你的父亲和你的兄长,如此一来,你们孤女寡母,撑不起一个戏摊子,就只有他顺势接手了,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