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堂下的百姓还有胥吏也循着江瞳的视线看了过去,一名胥吏看不过眼,手中的水火棍直接敲了上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只是那张海似是没有感觉一般,只是摇摇晃晃的睁开眼,低头看了一眼被胥吏敲的脚背,嘴巴咕哝了一下,翻了个身,侧躺在大堂柱子上。
“大堂之上,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成何体统!”聂思思平时最看不惯这种人,癞皮膏药,烂泥扶不上墙,胥吏得了聂思思的吩咐,当下不再犹豫,手中的水火棍作势就要敲上去。好好警告一番这个不拿大人放在眼里的家伙。
“住手!”
江瞳拦下了胥吏的动作,用眼神示意聂思思稍安勿躁,随后看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和张海年岁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指了指他。
那中年男子姓曹,叫曹墨,一般村里人都叫他老曹,名字叫的听文雅,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庄稼汉,腰间裹着一条毛巾,一件汗衫在内,外面裹着一层短褐,一双蒲扇大手满是裂口和生茧,那是常年手持镰刀留下的痕迹。
从这些细节上来看,这个曹墨,倒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见江瞳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曹墨赶忙跪地求饶道:“求大老爷明察,小的,小的和满家有仇,但是,此事绝非草民所为啊!”
见到曹墨此番做派,江瞳顿时来了兴趣,他摆摆手示意道:“是不是的,本官自会评断,你先交代你的事情。”
“是,是!”曹墨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有些紧张的解释道,却原来,是头两年,曹墨因为自家地和满大松家的地相邻,一个在坝上,一个在坝下,头两年浇地的时候,逢天大旱,满大松带人堵了坝上的支流,让河流向自家地里,至于坝下曹墨家是死是活,他就不管了。
“那年打的还挺凶。”曹墨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疤道:“这就是满大松当年抡着锄头砸的草民,后来还是里正给调停的,给我们坝下安了一个水车,这才解决了吃水的问题。可那梁子,也就结下了。”
曹墨闷声闷气道:“说起来,这两年草民都没理会他,他人不赖,就是脾气太爆,草民也是个火爆脾气,哥俩谁也看不惯谁,就这么的,挺好。”
“所以其实你们二人是结有宿怨的,对么?”江瞳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撑着桌案,两眼炯炯有神盯着曹墨:“据本县所知,从你家,到满大松家,直线距离不过须臾便至,是也不是?”
“是!”曹墨点点头,不过旋即又急忙解释道:“大人,那兰兰真不是草民杀的啊!”
江瞳伸手往下压了压,曹墨悻悻的闭上了嘴,只不过看那样子,还是有些委屈,胸口一起一伏,显得很是不忿。
“本县问你,案发当日,你在哪里?”
曹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草民也在地头忙活,这一点,满大松可以作证,他们两口子在坝上,一低头就能看见草民,草民一直忙活到晌午,才回家吃的饭,”
“你回家了?”江瞳眉头一皱:“为何满大松两口子没有回家,你却回了家?你回家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