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满家村案子结束已经快半个多月了,首府刑院的批文也早已经下来,不出江瞳所料,无论是州府还是首府,都对满彭泽的处理意见没有任何修改,秋后处斩。
只是可怜满彭泽,在死牢之中为父披麻戴孝,只因一时冲动,葬送了两家人的生活,满公去世以后,芬娘变卖了家产,赔付给了满大松一家一部分,可是女儿已经没了,再要钱又有什么用。
郝秀玲日日守在女儿的坟前,不断的哭诉,青莲因为心有愧疚,带着自己的表兄宫古也来烧了几天纸,宫古也曾私下和家里商量,希望孝敬满大松夫妇,但是被家里严词拒绝了。
本就没有成亲,如此不明不白的反倒是觉得自己理亏了一般,宫古无奈,只得将自己关在家中,继续闷头学习,绝口不提成亲一事。
这一日,江瞳忽然接到丰武县老友罗本的书信,让江瞳大奇,自打自己调任丰武县之后,这个罗胖子就一直出于销声匿迹的状态,除了在升迁之时,罗本捎了礼物,便再也没有了动静,此刻突然修书一封,让江瞳不由得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来。
信展开一看,江瞳就有些牙疼,信上的内容不多,但是意思只有一个:大哥,我要来天水继续追随你了,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信上写的日子是五日之后,江瞳急忙叫来江叔:“江叔,今天几号了?”
江九伦捎捎头,奇怪地道:“四月初五,怎么了少爷?”
江瞳低头一看,写信的日子是四月初一,五日之后,那不就是今天了么?
江瞳心里咯噔一声,赶紧站起来道:“快,这两日如果有人上门找我,就说我不在。”
江九伦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少爷,门外,罗公子已经到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江瞳一听,顿时一个趔跌,扭头愕然道:“这就到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二堂传来爽朗的笑声:“大哥,大哥我来了!”
江瞳一抚脑袋,硬是从脸上挤出了个笑脸,伸出手迎了上去:“罗兄,怎的这么快,你这信我才刚刚落下,你人就已经到了。”
进门的正是罗本,几月不见,罗本的肚子越发的圆润起来,他提了提腰间的绅带,一张胖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大哥,几月不见,您可想死我了。”
说着,对江瞳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直接一个熊抱,将江瞳搂在了怀里,江瞳远没有罗本身材宽厚,只觉得一张脸被埋在了层层叠叠的肉里,一张脸憋得青紫。
“你不是想死我,你是想我死啊你!”江瞳内心吐槽着,挣脱开罗本的熊抱。
等到了三堂客房,罗本坐下,眼睛四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嘴里啧啧有声道:“大哥,你这日子,过得可是越发简朴了昂!”
江瞳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挑眉问道:“怎么说?”
罗本抓起本来摆在桌案上的一个细颈花瓶,轻轻屈指敲了敲,瓶身传来闷闷的嗡响,罗本放下道:“民窑烧的,里面没烧透,你听这声音,一点都不通透。”
江瞳对这些东西是不太上心的,平日里也不懂欣赏,都是家里自己带的,亦或者是安排下人们为了装点屋子随意购置的,价格便宜,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罗本现在怎么眼力上来了呢?江瞳饶有兴趣地问道:“罗兄,看不出来,几年不见,你这眼力,是颇有些见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