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狂怒的杜茂富,冷峻的盯了陶立发一眼,又掏出手机给老大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还是一样,大哥什么也没有说,就搁下了电话。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杜茂富倒也不觉得紧张,只是好整以暇的看了看马庆生,还有正在汇报的陶立发。
他这样的架势,看在马庆生眼中,多少也觉得有些奇怪,想不明白此人还能再有什么招数使出来?
陶立发却是一下子就停住了说话。
他心中明白得很,杜茂富刚才的那么一瞥,是对自己的不满,也是对自己的警告。
如果自己再象刚才那样说下去,等待自己的结果,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下场。陶立发打了一个寒战,立即就把嘴给紧紧抿了起来。
“陶所长,怎么不说啦?”马庆生有些奇怪的问道。
陶立发将脑袋一抱,往地上一蹲道:“马局长,你就别再逼我啦。我的头疼,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是脱不过去,他就未被发现装起了死狗。什么马局长的怒火,周围群众的嘘声,统统都顾不上了。
马庆生想要发火,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眼睛一扫,发现是公安局长翟远的电话。
心知这是冷越秀改了章程,把压力加到了翟远的头上。想通其中的道理,他也就没有接这个电话。
手机连续响了三回,马庆生还是没有接电话。到了最后,他干脆就将手机调到了静音上,省得响个不停。
他将手机放到口袋以后,准备继续追问当时的情况,好让事情赶快有个明确的处置结果。
站在他背后,一直没有作声的孟队长,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低声提醒说:“马局长,别再问啦。”
“你——”马庆生想要发火,却看到门口方向喧闹起来。心知有变,立即闭上了嘴巴。
门口的人群分开了一道缺口,鱼贯而入的走进了几个人。
虽然没有穿警服,从他们那种走路的气派来看,也能知道这是警方的重要人物。
“翟局长,你怎么来啦?”来人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局长翟远,马庆生心知不妙,还是立即迎了上去。
有些尴尬的翟远,苦笑一声道:“老马呵,你在这儿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打你的手机,你又不肯接。你说,我能不来吗?”
“麻烦?”马庆生一怔。
在他的印象中,冷越秀是个实力派的人物,但也不至于会让翟远觉得是一个麻烦。
“老马,刚才周省长的公子给我打来电话,直接批评你不务正业,擅自插手基层工作。
说你不尊重地方党委、政府的领导,我行我素,骄横跋扈。你说,我能不来吗?”翟局长又是一声苦笑。
听到这儿,马庆生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立即没了精神。能坐在公安局副局长位置上,后面没有人是肯定不行的。
因为这样的缘故,抓住了道理之后,偶尔顶撞一下冷越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碰上省里的领导呢?常务副省长周益良可不是一般的领导,长期分管政法工作。
不但是在江淮省,就是放眼华夏政法系统,也算得上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这中间的奥秘嘛,嘿嘿——
虽说不是周省长直接给翟远打电话,可他儿子周帅的电话,也是一样的效果。
在华夏这个国度里,官员的夫人、子女和秘书,都有着凡人不可想象的权力。他们的出现,就是领导的化身。
说出来的话,也等于就是领导的旨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官员的指示更直接,更有杀伤力。
听到翟局长透露的秘密之后,马庆生也变得迟疑起来。一个市局副局长,再是怎么顶牛,也顶不过周益良这样的人物。
看到马庆生的迟疑不决,翟局长轻声说:“老马,听我的,赶快离开这儿。现场上的事情,交给分局的同志就行。”
到了这个时候,马庆生这才注意到,跟在翟局长一起来的人,就是车站所在地南郊分局局长辛得水。
看来,翟局长临来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给安排妥当。
到了这种时候,马庆生也只能是喟然长叹。他朝着胡军站立的方向轻轻摇了一下头,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眼看着马庆生有些颓丧的朝车站门外走去,胡军只是抿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当初在部队教训几个纨绔子弟的那一幕,好象又到了眼前。
打人事件发生之后,‘海豹特种大队’的大队长,只是将上级的命令放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叹息几声就走出了办公室。
没有想得到,几年之后又碰上了这么一种情形。
到了这个时候,他这才理解到李守一在方圆圆的指责下,为什么会要突然发飙的原因。
如果不是担心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胡军也想放声一吼,想要吼出心中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