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疑问,李守一也就不再哭泣,站起身子,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听着胡军的解释。
出事前的几天,孙小芳找到了吕庆明,询问吕二哥能不能守得住秘密?
当时,吕庆明一个劲儿的拍打胸脯,说自己是最为坚强的地下党。
有了这样的承诺,孙小芳交给了吕庆明一封信。说是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之后,再将信交给李守一。
这一次从鹰嘴崖返回之后,吕庆明想到了此事,才把这封信给交了出来。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李守一心中觉得分外的苦涩。他哆嗦着双手,从胡军手中接过一封上面书写‘守一哥亲收’的信。
“守一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你永别了吧。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有所预感。
爸爸贪污饲养场公款的时候,我感觉到羞愧;
爸爸借着我们一起去黄海读书的机会,逼着让我交出20万现金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耻辱;
当爸爸用疗养院的疗养指标骗钱时,我的内心之中就已经开始处于麻木状态。
尽管你一次又一次的加以容忍,加以庇护,但我的内心之中,还是有了这么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样的羞耻,何日才是一个了时?难道说,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人渣,让我心爱的人葬送自己的事业吗?
不能,绝对不能!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只要再发生这样的闹剧,我就不会苟活在人间。
我知道,这样的闹剧,肯定会发生的。孙大宝这样的性格,不把这个家闹个完蛋,是不会罢休的。
守一哥,忘了我吧。圆圆姐姐和小美妹妹都是好姑娘,她们都在深深的爱着你。
如果我走了之后,你就把她们都娶回家吧。
我问过小美,她家是大家族,对这种三妻四妾的事情并不十分在意。只要你愿意,她愿意和姐妹们生活在一起。
守一哥,既然我已经离开了你,那你就和圆圆姐姐、小美妹妹生活在一起吧,我会在天堂里给你们衷心的祝福。”
信的末尾处,是‘小芳绝笔’四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李守一手中的信纸,已经被揉成了一团。
倏然,他丢下手中的信纸,站立起来朝着坐在旁边喝茶的吕庆明冲了过去。
只听得‘哐啷’一声响,吕庆明手中茶杯掉到了地上。
“你说!你说!吕二蛋,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揪着吕庆明衣襟的李守一,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被揪着的吕庆明也不挣扎,只是哼哧哼哧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以为小芳是在和我闹着玩呐。”
“守一,我也骂过这个混逑啦。他说是以为小芳在闹着玩,就没有往心里去。”这时候的胡军最为头疼,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坐在一旁的鲁南,更是不好说话。要是有一句说得不当,很可能就会是两边不讨好的局面。
“守一,你别怪二蛋,这事谁也想不到。”就在这为难之时,陈凤琴走了进来。
她是和丈夫一起进来的。虽说儿子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作父母亲的还是放不下心来。
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在发飙。陈凤琴一边制止,一边走到棺材跟前帮助换香。
她在口中念叨道:“孙大宝呵孙大宝,你这么一个混逑,根本就不配有小芳这么一个好女儿。”
跟在后面进来的李成铁,上前往灰缸中丢着点燃的黄表纸和锡箔。
同时也在口中叨唠道:“大宝啊大宝,你不但是害了自己,也毁了这么一个家。你看看,一大家子,就这么完了。”
听到父母亲的念叨,李守一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真要说起来,此事确实怪不得吕庆明。
孙小芳选择保管信件对象的时候,就是看准了吕庆明这种耿直的性格。
要是换作旁人,准会产生疑问:你们二人是约定终生的伴侣,能有什么样的事情不好面谈?
再说,谁能想得到,工作舒心,爱情甜蜜的孙小芳,竟然会萌生了寻死的念头呢?
这话说给旁人去听,准会被人揍上几个大耳光。
“二哥,对不起。”李守一道歉说。
吕庆明憨笑道:“守一,不怪你的。这事是我糊涂,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废话,有谁能想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呐。”胡军斥责了一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