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伙你言我语之际,气氛为之一松,大堂的灯放佛也亮了许多。
齐宛柔由转淡,火气似乎悄然退去,她收起弓箭,凝神想了想殷立刚才说的话,煞白的一张病脸奇迹般的闪过一排绯红。紧接着,眼泛厌色,像是讨厌殷立激起她心中涟漪,于是脸庞一沉,说道:“殷立,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跟你单独说。”
说完,也不管殷立跟不跟来,径直去了内堂。
燕子媚推了推殷立:“愣着做什么,去吧。”
殷立心想,什么意思?什么话还见不得人了?
他跟进内堂,里面很黑,啥也看不见,正要喊话,忽觉背心一阵阴风飒过,却是齐宛柔靠他背心贴来。殷立不知因由,本能的想转身,可还没等他动,就让一把匕首架在了肩头,他道:“齐宛柔,你叫我进来,就为了这样?”
“你哭的什么丧,你是羞辱我吧!”
齐宛柔把刀刃往他脖子边使劲靠了靠。
殷立感觉脖子一亮,赶紧偏头躲了躲。
而后气道:“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齐宛柔沉默片刻,提提嗓门恼道:“你来吊丧说什么不好,干嘛要提婚约!一纸婚约的事,南阳侯居然想了两年,他当时没表态,今天却说想通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你们当我齐人是什么!难道我齐国女子都嫁不出去了,非要黏着你们殷人不可!”
殷立听着这话,只觉好笑:“喂喂,我说姑奶奶,你把话说反了吧,我们殷人势弱,从来都是别国欺负我们,跟你们做个买卖,你们都要讹来讹去,说我们欺负你们齐人,这话说给别人听,那就是个笑话。”
齐宛柔轻叱:“少跟我嬉皮笑脸!我问你,南阳侯当真想通了?”
殷立朗道:“那是当然,反正我爷爷是这么说的,我就这么传。”
齐宛柔又沉默起来,手上的匕首缓缓的抽离了殷立的肩膀。
隔了一会儿,她掌起一盏灯,就这么捧着灯在屋子里一边想一边来回兜步。她啃了啃大拇指,以添愁思,可是越啃就越厌。兜了十多步,忽然停下脚步,朝殷立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现在出去,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次,你就说南阳侯没有想通。”
殷立偏目看她,生起疑心,心道:“试探我是不是说假么?”
他怕上当,于是说道:“你要我篡改爷爷的话,我做不来。”
齐宛柔恼得直扯衣袖,眉心挤得犹如一道鸿沟。
如此这般火气窜至喉咙,又气得有些呼吸困难了。
她把身子一扭,拿背对着殷立,斥道:“你不是不想篡改你爷爷的话,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你……你这好色之徒,二流子,痞子,难怪你要喝我茶杯,你心里面打一开始就这么龌龊了!”
殷立听着烦闷,罢手叫停:“行了行了,你说够了没有?”
见齐宛柔不肯转身,也不接话,只是一味的扯袖子。
于是拱拱手:“你说够了,那我就告辞了。”
回到外面大堂,环顾在座作了一揖。
最后,唤上典星月,两人出了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