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图道:“北郡的事已经翻篇了,下臣不是要追究殷立使诈,况且求婚文书的内容并没有涉及北郡之事,也就是说,这份文书实际上只是一份普通的求婚契约,所以这件事二教宗当管,毕竟您老收他为徒,有些事您不能不过问。其实下臣的意思很简单,我帝国子民最重契约,既然有了白纸黑字,那么这桩婚事就要算数。”
武乙点头:“契约是该遵守,你说的倒也有理。”
齐修图趁热打铁:“说到契约,下臣就是最坚定的信奉者。当年我与殷名签下婚书,此后时时刻刻不敢忘怀,尽管殷名失踪了,我依然信守承诺,从来没有想过把小女配于他人。所以,前些年下臣派大司农到南阳找殷羽臣商议婚事,哎,只可惜……。”
“可惜什么?难道殷羽臣不同意?”
“没错,殷羽臣婉拒了,他说他并不知道婚事一事,只差说我弄虚作假了。当时孩子们还小,我就想这事暂且就搁置搁置吧。如今,孩子们长大了,先是有婚书在前,后面殷立又求了婚,那他就更不该抵赖不认。二教宗,您说说看,这诈婚之术如果传扬出去,叫小女日后还怎么嫁人。”
“好了,别说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您老能答应,那就再好不过了。”
武乙扬手打住,饶有醉意的说道:“不能这么说,我没有答应,我只是不反对。话说回来,你的意思我听出来了,你说了这么多大道理,目的不是要我答应什么,你主要是怕我反对。行了,你有契约在手,我不会阻挠什么。”
齐修图大喜:“多谢二教宗成全。”
殷立咬动牙关,心道:“老头子不肯帮我!”
让人拿住把柄,有口难辨的滋味极不好受。
他自觉平生所遇之人,唯齐修图最为诡诈。
他也知道,契约在先,武乙想帮也帮不了。
当然,在白纸黑字面前,他自己也无力声辩。
为今之计,殷立唯有剑走偏锋:“世伯,我也谢你成全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想不到殷立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齐修图轻轻打哈,笑道:“这就对了,你想通了就好。”
殷立故作痞象:“刚才是小侄糊涂了,世伯给我续三房,我干嘛不要呢。”
齐修图打哈发笑的脸瞬间一僵:“什么三房?世侄这话是何意啊?”
殷立道:“不瞒世伯说,小侄有个小毛病,就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喜欢一个就想娶一个。就因为有这个毛病,前些时候到宋国勘问佛事,我见妙音生得好看,所以我就和她私下里拜了堂。之后,从宋国回来,由我爷爷做主,我又跟星月成了亲。简而言之,我长房、二房都有了,只要世伯不介意把宛柔郡主许给我做三房,那我求之不得。”
这番话从他嘴里溜出来,就像放个屁那么简单。
可是此番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是无比震惊的。
“殷立,你欺人太甚!”齐宛柔擦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跑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