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百人的车队,来的快,离开的更快。景氏门前,一下子又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宁静当中。
只是,门前虽然宁静了,可是人心却是难以平静。
景彻愤怒地一甩衣袖,转身向着门内走去。
皇后过门而不入,甚至都不用等明天,今晚估计就会传遍整个寿都。到时候,哪怕他身为丞相,也架不住来自士林之间的嘲讽。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更为关键的是,皇后既然亲自来了,甚至将话说得这么重,那么他们就一丁点都碰不得七皇子了。
原本,他们上书楚皇,楚皇或许迫于景家的压力,会撤回夏桓的封地。这样,景家的面子也算保住了。
可是,现在,他们是打碎了牙,还需要和着血,往肚子里咽,怎能不气?
越想越气的景彻,刚走到大堂坐下,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
等了许久,最终景起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这件事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一向温文尔雅的景彻,一下子大发雷霆,惊出了景起一身冷汗。
不过,也不知今天景起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又鬼使神差地问道:“那,景仲呢?”
这回,景彻连回答都不愿回答了,只是冷冷地瞥了景起一眼。令景起,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眼看着大哥怒气正盛,一旁的景修连忙对着景起喝道:“能怎么办!拖出去喂狗!”
“喏!”
如蒙大赦的景起,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等到景起离开,景修这才恭敬地对着景彻作了一揖说道:“大哥,竟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与其生气,不如想想如何修复与皇后娘娘,还有七殿下的关系吧。不得不说,这次,确实是那个景仲做的太过分了。若是不尽快安抚七殿下,传至太子殿下的耳中,恐怕又得闹出一番波澜……”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啊!”大堂之上,景彻倚着桌案站起身来,有些忧虑地在大堂之上踱步。
“我们景家,落了些面子也就罢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那里,也都好说。我唯一担心的……”
景彻话说一半,可是眼神之中,却是带着浓郁的担忧之色。
“大哥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景修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道。
景彻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或许有整顿颍上的心思,可是,颍上虽然不远,但朝堂之上足以牵扯住陛下所有的精力了。想要提前这么多,甚至连景起口中的一部分长秀军都能算上,根本不可能。”
“大哥的意思,这都是七殿下自己做的?”景修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可是,以七殿下的性子,不应该呀!”
夏桓虽然与他们不熟,但是,好歹景修也是夏桓的亲舅舅。夏桓的性格,景修也是知晓一二的。
也正是因为这,当初夏桓就封之时,他和景彻,方才没有那般在意。
“是我们都小看了他啊!”景彻轻叹了一声,说道:“未满十月便可出口成章,一岁便可下地行走。这样的孩子,十多年来竟然一直默默无闻,不简单!不简单啊!”
景彻的话,令景修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从小便又如此忍耐力的人,别说是皇子了,就是普通人也足以令人寒毛皆冒。
而且,当初七皇子就封颍上,当真只是楚皇的随意之举吗?如果不是,那是否意味着,楚皇早就看透了这个皇子,所以才故意派他去了颍上?
若仅仅只是动了世家在颍上的利益也就罢了,顶多损些产业财力。可,若是楚皇还有其他思量呢?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