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
“淮南军虽然势不可挡,且有淮南王坐镇,但正是淮南王身处军中,弟子到是认为,不足为虑。”
蒯牧闭上了眼睛,将背轻依在身后的木壁之上,像是在享受一般。
“淮南军不过三万,彭城如今最多兵力不过万余人。就算突破了东海,也绝不可能有势力派出兵力驻守。只要周亚夫一胜,淮南王若不想被困在齐国,势必撤军。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蒯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青年看着蒯牧,眨了眨眼,继续说道:“只是,令弟子没有想通的是,楚军会以何等方式,攻下薛郡。而且……”
青年的声音逐渐矮了下去,似乎有些不打确定,而陷入了思索之中。
“而且,楚军在东郡的掌兵人并不是季术的亲信。此间必有蹊跷!”蒯牧终于是睁开了眼,看着那青年,补充道。
“弟子也是这么想的。”
“楚军若真是想要攻下薛郡,四万楚军加上五万魏军是不可能够的。楚军主力尚在河内,既然他们有了这种想法,必定是我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老师是认为,有人已经投靠了楚国?”那青年的语气顿时凝重了起来。
蒯牧不置可否地闭上了眼,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次,驻守薛郡的大多是齐国内部老世家的人了。说起背叛齐国,蒯牧还真是不大愿意相信的。
只是,同样和季术以及楚皇夏泽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蒯牧,同样不认为这二人会实无用之功。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猜测虽然是猜测,但也只能是猜测。
身处临淄的蒯牧虽然声望极高,但是,还暂时管不到前线的人。
而且,临阵换将,也是兵家大忌。若是换对了还好,一旦换错了,扰乱军心不说,更是给人可乘之机。
“粮食……粮食……”
蒯牧嘴里不断念叨着,起起伏伏几十年的经历早就已经告诉了他,一切的行动都定然有他的目的。
行动和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将薛郡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到武涉和鲁县,让开中间的道路!”
蒯牧的话,令那青年眼前一亮。
既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就引你主动出击好了。而且,将兵力聚集在两个薛郡的南北重镇,也可以相互牵制,互成犄角,一举两得。
如此一来,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或许,就连夏桓自己也没想到,就在蒯牧的三言两语之间,自己的谋划已经被人给猜得七七八八了。
比起已经不死为贼的蒯牧,还不到二十岁的夏桓,即便有着上一世的经验,但是,战略之上的目光,依旧还是有所不如。
若非因为从一开始,蒯牧便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恐怕,夏桓的这次冒险,就真的有死无生了。